伪月光[带球跑]: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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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院子还是老样子,仿

    佛什么都没变,老槐树的冬日里只剩虬劲的枝干,光秃秃的,把湛蓝的天切割成块状。

    喻梨双手插兜,闭着眼睛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周远养的鸽子从蓝天扑腾着翅膀飞过,能听到鸽子振翅的声音。

    周远新娶的太太给她倒茶,又端来茶点,热情招呼她坐下。

    “谢谢许阿姨。”喻梨动手,帮她一起摆茶点。

    “不客气。老早就听远哥唠叨还有个女徒弟,现在有时候喝高了,还说‘你不知道,我那个徒弟,也就这么高点儿,上房揭瓦,爬树掏窝,野得很’。”

    把喻梨说得有些窘迫:“师傅只记得我淘气。”

    “那可不淘气,就我这院子,哪里还没被你祸害过,这门框的彩绘玻璃,是不是你淘气拿球砸碎的,我找人换都找不到原来的老玻璃,只能不伦不类的这样应付着。”周远穿着做饭的围裙出来,颇有些心疼道。

    喻梨彻底脸红。

    许阿姨就推了丈夫一把:“一块玻璃,瞧你给心疼的。人家大姑娘我瞅着温柔娴静,花儿一样的,越看越耐看。几百年的老黄历,你还拿来说。”

    “她……温柔娴静?”周远不可思议。

    喻梨喝茶不语。

    “菜都择好了?”许阿姨转移话题。

    “择好了,汤都煲上了。”

    “那我来炒菜,让梨子也尝尝我手艺。你们师徒俩说会儿话。”说完,示意周远把围裙给她。

    隔会儿,周远就坐过来,仔仔细细瞅她两眼。

    “您看什么呢?”喻梨摸摸脸,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是沉静了些,瞅着没以前跳脱,国外也吃了点苦头吧。”周远抿了口茶。

    喻梨就说:“先在国外待了两年,又去南城待了两年。这两年自己做点直播小生意。”

    周远有些嗔怪:“怎么想着去南城,人生地不熟的。”

    “我爸故乡在那里,他也是苦过来的,山里面,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后来就留下来了。”喻梨实话实说。

    提起喻父,周远有些沉默,摩挲着紫茶壶杯:“你爸确实挨过苦,能爬到那个位置,也不容易,但他确实做错事。”

    喻梨轻轻‘嗯’了一声,“我晓得的。”

    “你母亲身体呢,我听说了,目前怎么样?”

    “医生说也就这三四个月,建议保守治疗,动手术……没什么用。”

    周远就叹口气,隔了会儿说:“家里堆了不少东西,都是别人送的,有些野生药材什么的,我跟你许姨也用不上,你待会儿自己挑去。”

    喻梨笑笑:“那我不跟您客气。”

    “我这儿年年等你来搬东西,年年等不到人。”四年,喻梨也就过年打个电话,周远是嗔怪的。

    “抱歉,师傅。”喻梨有些愧疚。

    “你啊,就是犟,认定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我知道,得等你自己想明白。”周远叹口气。

    喻梨转移话题:“你跟许姨,你们怎么会?什么时候?”像是不知道怎么问,喻梨表达得有些许尴尬。

    周远看一眼厨房:“你到我这个岁数会明白,人啊,最后都得有个伴,以前的人当然不会忘记,但是生活总要继续。”

    喻梨沉默,师娘走后,师傅伤心了很久,一直没有再娶,没想到最后还是结婚了。

    “去看廷屹了吗?”周远忽然问。

    喻梨愣了一下,摇头。

    “没事儿就抽空看看,别躲他,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跟他讲讲,多看看就没那么伤心了,再想想他要是在,会希望你过什么样的生活。”说着,周远抬手给她续茶。

    喻梨望着滚烫的茶水,陷入沉思。

    晚上陪着周远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许姨想劝,周远不让,看她喝得瓷白的脸颊红扑扑,叹口气:“让她喝点儿,年轻人现在压力大,她把自己绷得太紧,家里又出事,还能有哪儿让她能放松放松多喝两口的地方?”

    被许姨嗔怪地拍了一下手臂,见喻梨明显有些醉的模样,拍一下老周手臂:“那也得看是什么酒,这酒烈着呢,你这师傅当得,就是不着四六!哪有这么给徒弟灌酒的。”

    周远点了根烟笑。

    沈砚到得很快,穿得很正式,三件式的西服外随意搭了一件呢绒外套,明显是刚从比较正式的场合下来的。

    周远正坐在院子里摆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去,见他步履匆忙,随口问了句:“刚从局上下来?”

    “是。”沈砚颔首。

    周远捏着棋子:“那算给你添麻烦了?”

    沈砚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带着颗粒感:“不麻烦,人在哪儿?”

    “里屋,你许姨刚给她擦完脸,你轻点儿。”

    “嗯。”

    喻梨正歪在沙发上休息,睡得小脸粉扑扑,发丝陷进脖颈里,仿佛觉得不舒服,不时皱眉挠一下。

    沈砚低眸有些贪恋地瞅了片刻,星星眉毛和鼻梁的部分像她,皱眉的时候也很像,仿佛总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喻梨。”他轻轻拍她肩膀,柔声提醒她,“起来,回去了。”

    大约他声音太温柔,跟梦境里的人重合,喻梨睁开眼,有些迷茫得看了他半响,忽然冲他伸手:“那你抱我回去。”

    沈砚整个人僵了片刻,些许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像是被人开了一枪,心脏狂跳。

    喻梨已经搂住他脖子,娇憨得呢喃:“你抱我嘛,廷屹。”

    她身上沾染着酒气,混合着香水的味道,胸脯贴上来,简直跟要挂他身上一样,暖烘烘得凑近他,那样全心全意的依赖。

    可她叫他廷屹,像四年前,将他认错那样。

    “好。”沈砚喉结滑了滑,跳动的心脏慢慢凉却,却也舍不得推开她,抬手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走到院子里时,许姨追出来:“还有包。”

    沈砚抱着她,腾不开手,看一眼怀里熟睡的人:我让人来拿。”

    说完,抱着喻梨跨出院门。

    剩许姨拿着喻梨的包,感叹一句:“还从没见这位有这样的耐心,听说不少想跟沈家结亲的,还有不少人打我主意,想找我撮合呢,没想到……”

    周远落下一子,冷笑:“那也得他肯。”

    许姨倒一时有点看不懂了:“你不是说小梨子跟廷屹……”

    周远不想下了,把棋子扔回棋盒里,叹口气:“都是命。”

    许姨不说话了,很快有保镖进来,问好,恭敬地带走了喻梨的包。

    沈砚将喻梨抱到车上,她坐得歪歪扭扭,等他上来,很快倒在他肩膀上,又像是不满足似得,往他怀里靠,咕哝了一句‘热’。

    沈砚就吩咐司机调低点温度。

    又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她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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