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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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男男女女的;

    刑部和户部则不怕费事,按着他们供出的名单一家家找过去,找到了杀害虐待自家子嗣的,便按国法处置。

    结案利落,虽主要是因为两部长官英明,可背地里的许多推波助澜仍然逃不过圣人的眼睛。

    被母亲教导过要和气不要出头的殷探花,显出了与其表面性子完全相反的果决和城府,在此事之中能搅和则搅和,几乎参与了一切。

    谁能说不叫他掺合呢?

    又是受害者,童年又那样励志;

    堂堂崇礼元年的探花,短短一年做到员外郎,把自己的伤疤都扒给外人看了,谁能真狠得下心说一句“相关之人要避嫌”?

    沈厌卿倚着床头,撑着困意:

    “还要听他说话,那才叫懂理呢。”

    “能挑出这么一个人来给陛下,也是臣的福分。”

    “明面上若有事要刑部处理,有了他,有了谢尚书吴侍郎,陛下就可以放心了。”

    抓了人,总得有地方送,有人审。

    若都交给二十二她们,怕是要累出人命了。

    他隔窗往外望去,好像又看见容貌秀美的探花郎临去前折了两朵花别在鬓边,朝周围人笑:

    “楣不敢说大话,可有些事情,饶是陛下和帝师也未必听过。”

    “我比遭了毒手的姑娘们幸运些,又比寻常人多吃了苦头;”

    “并不怕你们笑话,我该说的——要我看,什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不该限制了人;”

    “只要是有份心在,愿做好事,愿为陛下尽忠,为万姓谋福,那才是最紧要的呢!”

    他又一点头,致了意,矜然跨出门槛。

    崇礼元年的三鼎甲穿着各自朝服,并着肩,往光的来处走去了。

    ……

    师生二人回转回来,梁上扑棱掉下来一个人影,落在他们侧面。

    二十二穿着简约利落,头上却插着沈家的珠钗,十分突兀。

    她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卷东西,面色带了些紧张。

    “禀陛下,帝师。”

    “——文州急信。”

    第75章  “姚太从,你要想好。”

    月色如水, 满庭清凉。

    杨家的花园由杨夫人亲自打理,处处用心,比之仙境也不遑多让。

    一步一换景, 千红垂缀,吐蕊如烟。

    靠西边一方小塘, 半边芦苇, 半边蕙兰, 青得郁郁葱葱。

    兰花花期还远,姚伏坐在花骨朵儿堆里,怀里是他的琵琶。

    翠叶长长, 搭在他的膝上,与绿衣融为一体;

    面板上螺钿兰花开的正灿烂,在他指下泛着柔柔光晕。

    那琵琶不像是被抱着,像是被倚着。琴身立得很直,人却倾身靠在上面, 目光痴痴,望着波心月影。

    时有锦鲤跃出水面,弦上便随着飘出两个音,在雾中荡开。

    清冽又浅,梦话似的。

    露重沾衣,渐渐连骨头缝也渗了寒气进去。这旧客卿却不避,依旧寂寂坐在枯石上。

    隐了七年,熬了七年, 一个乐音也不曾入过他的耳。

    若非此时手中温润触感真实, 他几乎真要以为自己是个无名无姓的银匠, 唯有一生与熔炉坩埚作伴,还企盼什么呢?

    但……

    身后传来些金属碰撞声, 姚伏听出了来者是谁,于是就不回头,十指都在弦上按紧。

    本来还有些幽咽的余音,此时都静下去了,水边只剩软浪擦岸的声音。

    杨驻景走近,蹲在他旁边,身上金甲灿灿闪光,陡然将草间映出许多亮影,将原先沉郁的气氛扯开一道裂隙。

    这自小看过无数无价宝物的小侯爷打量了几眼那琵琶,转回脸,从兜里摸出一把小米喂起了鱼。

    “师……你这把琴好新,近些年斫的么?”

    寻常都以古物为贵,唯有新学乐器者才用新造,往往也不用如此贵重的材料。

    姚伏看的清楚,杨驻景一到水边鱼就凑了过来,随后才掏了小米。

    看来这人常来喂鱼,鱼都习惯了。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稍后再问对方的穿着,先答过这一个问题。

    “是,约莫十年前吧。”

    “我得了一块好木头,听说江南有人善斫琵琶……”

    姚客卿长奉惠王驾前,十几年只告过一次假。

    连着几十日南奔,一次脚也不曾歇;明明只是一件寻常物事,却赶出了逐日般的迫切。

    停在城里就住客栈,停在路上就睡树下。

    枕着油纸包好的木头,抱着剑,不畏风雨,什么也不惧。

    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何那样想要,只顾着趁此生或仅一次的机会逃也似的离开京城,往外面飞。

    蜉蝣朝生暮死,见过世上风月,又岂能再甘心做笼中虫豸?

    姜十佩和明子礼早知道一切的结局,也早许了他自由。

    即使他再也不回去,也不会有人追责他一分一毫。

    可是他依然慌张,依然急切——为的不是离开,为的是回去。

    他保守了一个秘密,还不是说的时候;

    相反,要熬到有人听他说的那一天,他须得苟活下去。

    要活得比明子礼更长久,比姜十佩更长久,比所有人都长久;

    送走了他们,等一切尘埃都被吹尽,一切风霜都被拂却,他也许能盼到一个机会——

    一个说出真相,解释因由,为这世上最不可能翻案之人正名的机会。

    制好的琵琶落进他手中那日,他也是这样倚着风,扑在荷叶边上,枯坐了一晚。

    彩凤来时,栖于梧桐;

    三千尺黛绿一日将倾,万鸟都将失色惊飞,为何偏偏要留他一丛完巢呢?

    沈厌卿站在那些案卷前,问他:

    “……你为何要牵起旧事?难道不怕我们猜疑于你?”

    姚伏翻着故纸堆,心想:

    不是因为你们过问了吗?

    但他还是答道:

    “越是让你们觉得我不会说的话,此时说出来才有分量。”

    “你们都道我不会对自己不利,我却如此做了——这不正说明我句句属实么?”

    沈厌卿也陪他找着,轻声道:

    “我听说,上古时东海有一义鱼,为了给友亲复仇不食不饮,游穿蓬莱三山,终于找到愿为它了却心愿之人;”

    “它令人剖开其膛,将其脊骨剥出。”

    “本来多节而凹凸的鱼骨竟融成一片,化成一把雪白的刃——”

    姚伏在皇帝面前不敢出声怼人,只沉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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