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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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

    那一年天气尤其暑热,十分难捱。

    余家老夫人, 余桓的母亲,上了岁数身体不好,竟因为场急病就这么撒手去了。

    别提婚不婚的事了,先治丧吧。

    祖母去世,余霜作为孙女儿若是还说婚事,那就是大大的不孝。

    余桓哭的也昏天黑地,抽不出精力办别的事。

    面对忠瑞侯府来的慰问,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一时间光顾着忙着白事,轰轰烈烈办了几十天。

    两家小辈的事,就暂且这么撂下了。

    杨戎生致以诚挚问候,并表示:

    姑娘还小,这事不着急嘛。

    于是余霜结结实实戴了三年孝,麻衣蔬食,没人见过她有一点儿喜色。

    这一年,杨驻景十五,余霜十一。

    三年过去,守孝结束。

    余家心里十分过不去,着急忙慌地要把余霜嫁过去。

    杨驻景却在这三年里斗鸡走狗,到处惹祸,挣了一京城的“好名声”。

    忠瑞侯杨戎生向来是个实诚人,特意拎着自家儿子和其功劳簿,往余府去了一趟。

    问:

    亲家,这混小子你还要吗?

    余桓本就觉得是自己家耽误了人家儿子的大好青春,此时此刻又怎么会说出一个不字?

    遂连连应道:

    要的要的,现在开始挑吉日吧。

    占出来的吉日还挺远,放在崇礼六年的年底,此时还是年中,有的是时间准备。

    两家高高兴兴又扯开架势,决定一定要办得比三年前预备的还大。

    奈何天又有不测风云。

    余霜不肯脱下守孝的衣服。

    她说,自己与祖母向来情分深重,孝期虽过去了,心里的追思却不能抑制,不适合结亲。

    这是大大的孝行啊。

    换在男子身上,这种言行甚至可能被哪位路过的几品大员听见,然后在圣人面前一个举孝廉就得了官,从此青云直上。

    毕竟本朝就是以孝治天下的嘛。

    因此这句话一出,她爹余桓也不能硬要她结束服孝。

    不妨说,谁也不能强迫她。

    一时僵持住了。

    杨家尴尬笑着表示,姑娘有这样的孝心是好事。

    是余家的福分,也是杨家的福气。

    ——但还是拜托余尚书大人再劝劝吧,真拜托了。

    杨小侯爷都十八了,再不嫁出去都要把家拆了。

    京里都对此事议论不少,有大为称赞余霜的孝行的,也有怀疑余家是巧立名目要悔婚的;

    反正说到最后总要感慨一句:

    唉,杨小侯爷倒霉呀。

    虽然是门当户对,可是却没一步是顺心的。

    事件的主人公之一杨驻景对此有所察觉,却对那些揣测都嗤之以鼻。

    他做了一件事:

    把余霜邀出来聊聊。

    前朝荣宁掌权之后,连带着世俗间对女子的挟制都少了很多。

    因此余霜虽是个未出阁的少女,但在家仆陪伴下也可自由出行。

    为显光明正大,杨驻景找的地方是家闲静茶楼;

    不要雅间,不避人。

    只坐在墙角的位置,拿一扇半透明屏风掩着。

    既能有些私下的空间,外头人也都能看清楚二人动作,不会起闲话。

    余霜得了请帖,与家人说过,果然在五月初八这天赴约。

    她到的比杨小侯爷还早,先点了茶果,有两个丫鬟陪着。

    好歹是见名义上的未婚妻,杨驻景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才来。

    他见到桌上已摆了东西,一愣,心里庆幸早预付过钱。

    要不然约人出来还让人家付账,简直是丢杨家的脸。

    他再一抬眼,见着了余霜的正脸。

    这姑娘果然打扮的十分素净,白衣白裙,连挽发的簪子和发带都是一派的纯白。

    眼睛很大,又很灵。

    下巴很尖,脸颊消瘦,几乎看不出脂粉的痕迹。

    或是因为几年来的守孝生活耗尽了心力,她看上去单薄得很,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单是从她的打扮也能看出,所谓孝行的传言并无一字有虚。

    杨驻景心里升起些佩服。

    不过,这也并不耽误他坐下就直奔主题,开门见山问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饶是余家四小姐从小家教严格,此时眼皮也跳了跳。

    她开口,声音也细细柔柔的:

    “杨小侯爷说笑了。”

    “不知杨小侯爷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杨驻景想拿桌上的芡实糖糕,又觉得这是他自己的正事,须得认真对待。

    比如把该聊的聊完再吃。

    于是他学着大人的端庄,给自己倒了杯茶,假模假式地不喝,就那么放着。

    “外面都说是你父亲要悔婚,你家里不愿;”

    “可是都忘了你这个人。”

    “既然话是你说出来的,那应该就是你的想法;”

    “是你自己不想出孝期,不想嫁人。”

    杨小侯爷摸摸下巴。

    “——可是我又担心你其实没说过这话,是你家里编的。”

    “因此我觉着,得单问问你。”

    “你放心,你今天说什么,怎么说,我都听完了就忘,绝不上你家告状去。”

    余霜听完了他这一长串话,像是没听进去,愣了好一阵。

    她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好像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杨驻景也不急,就等着她想,拿起公道杯又给自己倒起水来。

    他举高壶身,把水流捻得极细极细,权当打发时间。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余霜忽然道:

    “对,我是不喜欢你。”

    她的声音依旧慢而细,却个个字都带着种斩钉截铁的坚决。

    杨驻景手一抖,水洒了一桌子。

    为掩饰尴尬,他抻起自己价值几十金的袖子,去擦桌上十几两一壶的茶水。

    这也是下意识之举,他平时在家也是这么没规没矩加糟践东西。

    水一擦的差不多,杨小侯爷觉得自己又能稳重起来了。

    于是严肃了表情,郑重道:

    “我知道了。”

    余霜身后那两个丫鬟比她们小姐大些,听了这两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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