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17、拾落蕊信誓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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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芰宁蕖都适时退下去,一刻钟后端着茶点回来。

    御案前多了一把椅子,皇帝和沈厌卿并肩坐在桌后。

    二人似乎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颇为自然地闲聊着。

    那副画像已重新卷起来了,沈厌卿拿在手里摆弄着,将上面的捆绳流苏扎得整整齐齐,系得又紧。

    不像是在收起画卷,倒像是要封印什么脏东西。

    安芰瞧着,陛下的表情因此缓和了不少。

    这位御前伺候多年还依然不怎么得要领的年轻大太监不由得感慨:

    毕竟人不如故,沈大人在讨陛下欢心一事上经验实在丰富,只两个简单动作,就哄得人眉眼都解开了。

    陛下在帝师面前看着也不那么严肃了,不再有意绷着表情,语气又轻又缓,像是小心捧着什么东西:

    “老师身体一向可好?您面色比走时红润了许多,文州风水果然养人……”

    沈厌卿将手中东西轻轻抛到桌上,做的是个随手不在意的意思,落到桌面却一丝声音也无。

    他眉眼弯了弯,看向自己的学生:

    “养着养着,也就好了。”

    “文州不比京城,臣走出几千里、几万里,心也总还是在这挂着的。”

    “——陛下倒是越来越有明主风范了,方才我瞧着,整个御书房里竟没一个人敢说话呢。”

    “咳,老师……”

    姜孚耳尖微红。

    若非气急了,他是不愿让老师见到他那副以冷脸压人的样子的。

    “圣人有威势,能镇服下臣,这是好事。”

    沈厌卿笑眯眯回道,表情是真心实意的欣慰。

    姜孚去了些紧张,又垂眉解释道:

    “我也并非有意敲打杨家,是他们敏感。兹事体大,不得不小心……“

    “臣以为,陛下尽可以放心,便是天下人都各怀异心,杨家也依旧是忠的。”

    “一来前朝废帝死在杨家,这就把杨家紧紧捆在我朝运命上了;”

    “二是太后娘娘慈爱,一定为陛下铺好了路。”

    “当下要紧的事是,不让此事传出去,也不要怀疑杨家。”

    “若是陛下您都不信任他们了,谁还能站在他们一边呢?人言毕竟可畏……”

    谁还能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呢?

    沈厌卿慢悠悠说完,抬起眼睛,见姜孚正盯着他,表情里带了点悲哀。

    “人言可畏。我知道的,老师。”

    毕竟当年京城翻天覆地的震动之下,老师是如何一步步逼到绝路,最终不得不退出京城——他是亲眼见过的。

    但老师当时手握那样的权势,明明能……

    他有太多的疑惑了,若是一直不问出口,这样积压下去,整颗心恐怕都要被压得无法承受。

    姜孚抬头,见沈厌卿那双颜色稍浅于常人的眼睛正温和地看着他,像是能包容他一切的混乱思绪。

    说吧,说吧。

    我们这样的关系,这样的信任,认识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话不可对我说呢?

    姜孚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

    “学生想问,崇礼二年您为何主动离开京城,又是用何物与鹿慈英作了交换。”

    就从这开始吧。

    过去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不能让它们就那样过去,总有一些须得被捉住,沥清,摆在日光下讲清楚的。

    ……

    鹿慈英沏好了茶,将面前两只小盏都倒满。

    沈厌卿垂眸,看着水面上一片打着转的小叶,青绿青绿,像是刚从树尖儿上掐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

    鹿慈英并不急着回他,而是揭开壶盖,又从一支引流的竹道中接了水,在火上烧起来。

    室内一时静默,壶口处渐起水烟。

    这彩衣的隐士神态沉静,以银拨挑着小瓷瓮中的茶叶,口中轻声道:

    “叔颐如此坦诚,竟愿意让我来问。”

    “好罢,我领了这份情,自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来日方长……”

    “我自会如实回答。”

    “那就烦请叔颐告知,惠王姜十佩,究竟死于谁手?”

    “这似乎不只是我自己的事……况且,你既已清楚答案,又何必问我?”

    ……

    所有人都知道,惠王姜十佩死的不明不白;所有人又都知道,向上追溯,这场谋杀必定出自沈厌卿之手。

    但这位三皇子死于非命之后,得到的结局竟是追封亲王,长子袭位,食邑二千户。

    ——不知该说七皇子是仁厚还是有意折辱;

    竟在击倒了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继承大统之后,给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追赏了一个护驾之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皇子最后带亲卫入朝是要去鱼死网破抢位置的,落败身死实属正常。

    可新皇帝竟不追究,还照例厚葬了他,年节仍供香火。

    此事实在是稀奇,往上追三千年也未必有一个先例。

    因着小皇帝当时年纪尚幼,一般一致认为,后面这个处理方式也出自沈厌卿之手。

    由于此人在新帝登基后清除异己的手段实在太过狠辣,惊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实在是没剩下半点好名声;

    因此人人得出上面那个结论后,第一反应都是破口大骂:

    伪君子!不知用心何在!

    而后第二反应则是称赞陛下兄友弟恭,孝悌双全。

    毕竟惠亲王的香火不能白吃,皇帝供了,他们就必须歌功颂德一下。

    至于怎么供的,为什么供……

    别问,别管。

    上个朝挣份俸禄而已,何必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呢?

    这两种说法日渐演化,越传越极端;

    最终竟变成了个“皇帝与兄长本来感情甚笃,却被贪权小人蓄意离间暗杀只为挣得从龙之功”的集体印象。

    离奇归离奇,朝中没一个人敢提这件事也是真的。

    有时候宁蕖都想,关乎崇礼的这几年里,不能说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这些事为什么都围着沈少傅一个人呢?

    ……

    彼时是奉德十九年。

    老皇帝没有把这个年号用到下一个整数的福气,病的日日恍惚,管不住自己那些野心炽盛的儿子。

    大皇子剃发出家去了,二皇子出身不好,不具资格;

    六皇子早夭;其余的或是早早出局,或是太小……

    ‘

    挑挑拣拣,打到奉德最后一年,竟很是简练地只剩了三皇子姜十佩及七皇子姜孚两人。

    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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