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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枯骨[废土]》 130-140(第7/27页)
液从她掌心中钻出来,菌丝争先恐后地钻进血肉,尝试修补。
骨衔青只是躺在地上无声地笑,她拨开耳侧的头发,摘掉差点被扯掉的圆环,放在手心,混着鲜血递给安鹤:“你要是恨我,也可以,但不要离开我。这是我的赔礼,你看,够吗?”
够吗?
瞒住所有人差点丧命换来的东西,够弥补吗?
安鹤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这是骨衔青的以退为进,还是骨衔青的真情流露。骨衔青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带着小心翼翼的不确定。
安鹤拿不准,她既期待骨衔青有一点真心实意,又害怕这点真心实意,让自己彻底沦陷。
安鹤捂着咽喉的双手在颤抖,深深埋下头去,力竭和溺水带来的后遗症,此时雨水般溅落下来,落在血泊和水洼中,就这样将她的怒火慢慢浇熄,却又没完全消失,在心上烫出一道崭新的伤。
罗拉已经紧急返回金库取药,言琼抱着那具骸骨,不许任何因情绪失控而想要毁坏骨架的人接触,阿斯塔把辛希琳从地上拖起来,安置到墙边,所有人都在忙,忙着问阿尘,弄清楚事件的始末。
安鹤摘掉发带,湿漉漉的头发垂落,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撑着地面,将骨衔青抱起来,抱在怀中,一圈一圈缠上脖子上的伤口,菌丝卖力修复,不寄生,只止血。
安鹤靠着柱子,她听到海水翻涌,听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稳,听到阿尘说:“我也不知道骨衔青做了什么,但她好像在帮忙。”
安鹤想笑,笑这一个极致疯狂的夜晚,竟也是骨衔青造出的另一种“幻觉”。
骨衔青因为安鹤毫不怜惜的包扎手法,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抓过安鹤的手,把那枚因为抢夺而早已变形的金属圆环,放在了安鹤的掌心:“你可以把它戴在手指上,虽然有点小了。”
她竟然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像是轻飘飘解决一个麻烦后,暂时休憩一样放松,骨衔青眉眼弯弯:“我有个八卦,没来得及告诉你,辛希琳爱她母亲,而林湮爱世人。”
安鹤低着头笑,笑梦境消散,笑她那无从着落的情绪,可能永远都无法以正确方式落到承接它的人手上。林湮真的爱世人吗?骨衔青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分辨不出什么是爱,什么是恨?话说回来,骨衔青这样糟糕的人,真的有好好学过爱的定义吗?
安鹤问出了口:“骨衔青,我问问你,有人教过你,什么是爱吗?”
“问这个做什么?”
安鹤在伤口上打了个蝴蝶结,拉紧:“因为我从你身上学到爱是伤害,是欺骗,是不健全。”
骨衔青大笑,笑得伤口发疼:“你说的这是恨吧。”
“是的,这是恨。”安鹤说,“骨衔青,我恨你。”
第133章 [一体两面]找到我吧,安鹤。救一救我。
休整时间比想象中要长。
罗拉认真包扎了骨衔青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像猫一样,用镊子夹出腿上子弹、夹出腹部伤口里夹着的细碎沙粒时,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多余痛苦。
“辛苦了。”罗拉收好医疗用品时,余光瞥见安鹤正在和阿尘交谈。
罗拉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骨衔青,良久才说,“其实,你可以把计划告诉我的,我也算新绿洲的人,我会帮你。”
骨衔青摸着伤口的手顿住,过了一会儿才笑道:“你跟安鹤关系更好,不会信我。”
“但新绿洲对我也不差。”罗拉垂着眼,“反正,你和安鹤的目的一致。”
骨衔青没有回应,停下的手又开始重新按压纱布,让罗拉觉得她有某种自虐倾向。
罗拉说:“其实阿斯塔这一枪一点都不致命,她是为了限制你行动才开的枪。”
“我知道。”
罗拉又说:“你在水下的时候,薇薇安用天赋帮安鹤杀了很多变异物,但她还是避开了你。”
骨衔青低着头笑:“我知道,不然我早该死了。”
罗拉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骨衔青,下一次,试试给你的绿洲成员多一点信任。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言琼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跟着你跑上跑下,你这算虐待老人了。”
骨衔青摸着伤口沉默不语,神情没什么改变,看上去油盐不进。
罗拉懒得再当这个精神科医生,没再多说,转头走向言琼的方向。
受伤的人不多,在望海大厦坍塌、安鹤失去理智时,后方全权由闵禾主持大局。她和海狄迅速带着队伍撤离大厦,随时准备着接应,又全面防范着蒂荷城的辐射物突然失智冲过来——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这些数不胜数的辐射物绝对可以撕碎她们。
但林湮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市民们”成为可调遣的“兵力”,所以到头来,这只是一场波及四五人的战斗,说来险恶,但又轻松,以至于某些小孩还忙着惦记臭豆腐、根本没来得及感受到危险这事就结束了。
天亮之前,她们带着辛希琳返回了金库,加诸她们身上的视觉蒙蔽无声地消失,所见到的一切终于恢复正常。
阿尘一直在研究怎么处理林湮的上载意识。骨衔青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安鹤也没有。
她们换了衣服,在还算干净的海域装了点水,清洗掉血迹和污渍。
骨衔青是被安鹤抱回来的,但两人交谈很少,骨衔青知道横在她们中间的矛盾不会消失,也不会自动解决。每当安鹤不说话,也不看她时,骨衔青便知道,安鹤大概在思考要怎么处置自己,或者考虑团队的去向。
安鹤有听到自己的请求吗?提取物和献祭的事能否清算?安鹤会离开,还是继续同行?小羊羔怎么想她的?
她们还去不去绿洲?
骨衔青知道,之前的事情无法善终,哄也难哄,这人多记仇,哪能轻飘飘了事?
安鹤会像狂风暴雨一样,某个时刻突然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身上,夺走呼吸,让她濒临窒息,并疯狂报复。
骨衔青倒也不怕,靠着墙等着,她会处理好这件事,可安鹤迟迟不来。
这种等待无比折磨人,像是一张弓被逐渐拉满,直到绷紧。
傍晚,一道影子与骨衔青重叠:“我们谈谈。”
……
谈话的地点在隔壁废墟二楼,一个将塌未塌的会议室里,摆着几张凳子,一张长桌。
安鹤清过场,原本待在这里“加班”的辐射物,都被安鹤用寄生“放了假”。
大门一关,唯一能进来的,就只有穿过缝隙的几束天光。
“不当众谈吗?”骨衔青打量着周围。
安鹤没好气地说:“怕你说起绿洲的事,被人打死。”
“怪贴心的。”骨衔青还有心情嘴欠。
安鹤拉过一张破椅子,钢管制成的椅腿在地上磕磕碰碰,声音很刺耳,而后她按着椅背,旋身落座,那把没洗干净的军刀就放在桌面,随时能拿到。
“坐那边。”安鹤拉了下面罩,示意骨衔青去桌子的另一边,那里已经摆好了凳子。两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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