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家的小厨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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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

    这斥骂叫任纵浮起笑意来,居然还有几分得意,道:“所谓天命不可信,劫煞却如影随形。”

    “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得了全军统帅?也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叫你捡到了。”郁青临从前还以为任纵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眼下看来,却只是条暗中潜行的毒蛇,道:“你为了私情屡次离开驻地,视军规如无物,如此的心胸,这样的担当,的确叫人夜不能寐,生怕边关不稳。”

    “你以为自己同将军、校尉、队正住在一个屋檐下,张口闭口也敢议论起我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冬末春初时候,蛮族缺衣少食自然多生事,眼下水草渐丰,他们也就安生了,任纵是得了时机才脱身筹谋的,并没有撇下职责,他只是都得要!

    “寻常百姓就谈论不得吗?”郁青临不觉得自己比任纵卑贱。

    “你连寻常百姓都不是,”任纵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鄙夷,“你是犯官之后,你是贱籍药户,这事上头,有没有污栽你自己心知肚明。”

    郁青临还真不是郁家血脉,不过他得了这个姓氏,受了小爷爷多年养育教诲,没也必要反驳。

    见郁青临不语,任纵冷哼一声,道:“冒籍参考,妄想入赘,简直无耻!还在这里言之凿凿,以为自己是什么指点江山的能臣豪杰?”

    郁青临见任纵骂得过瘾,只淡淡道:“将军就从不以出身论英雄,你与她从来不是一路人。我想,许是将军那时看着小铃铛的父母在一处,被他们之间的情意所迷惑,以为自己同你也是一样,所以你才是乘势而入。”

    郁青临猜得有八九分准,妙龄男女朝夕相对,两人又是好样貌好身手,生情也是自然的,而且阿苏同常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确给予了南燕雪某种错觉。

    这话令任纵骤然暴怒,一脚踹向郁青临。

    他所遭受的痛楚自不必说,衣襟更被踢散开,露出一角鲜红之色。

    任纵伸手一夺,见竟是他与南燕雪的婚书,顿时嫉恨交加,登时便撕了个粉碎。

    “不!不!”郁青临悲愤的嘶吼刺破夜幕,他拼命将那婚书的碎片拢了起来,只听得任纵冷声讥道:“以卵击石。”

    牢房外隐约传来衙役交谈声,他们原本被任纵的暗桩打发去吃喝了,但被巡检发觉,又一个个灰溜溜的回来了。

    郭三义吊儿郎当的提着酒囊赶这些个手下回来,其实心里骂的要死,随身的囊袋里还藏着蜜水,他本来想悄悄喂郁青临喝一点,却没想到看见郁青临伏到在地。

    ‘完了!’郭三义这两年在江宁娶妻生子,只在去泰州过年时见过郁青临几面,虽不如小旗他们同郁青临关系深厚,但他也知道郁青临是自家人,更别提南燕雪都招他为婿了!

    “你们这些龟儿子!”郭三义骂道:“还未提审就先出事!谁能交差!”

    他急匆匆赶人去请郎中,轻摇他肩头道:“公子,公子?您醒醒,您醒醒。”

    郁青临还没睁开眼,嘴里就是一甜,郭三义生怕呛不死他,往他嘴里可劲灌蜜水,呛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咳得又痛。

    ‘将军的手下为什么都是憨货多呢?’

    郁青临一只手紧紧攥着婚书的碎片,另一手里也握着一物,他把这东西往郭三义怀里送。

    “这,这是什么?”郭三义只觉这东西眼熟,一时想不起了。

    “先送,送回泰州给小铃铛,”郁青临每说一句都痛得要命,呼吸都痛,“我,我听翠姑说,这骨笛是他爹娘做的,将军有一根,这根,合该是他的。”

    江宁知州并不知道这案子背后有任纵推手,也奇怪郁青临怎么会遭人暗害,胸口瘀痕可鉴,实在是极重的一脚。

    他也想查明,可那头安抚使衙门却传来命令,令他速速了结此案,不要拖延。

    原本以为是南家族中私怨而引发的案子,这南燕雪仗着身份包庇余孽,而他作为江宁知府则需正本清源,可经此一事,知州也知自己是做了他人手中刀,一时间不由得踌躇为难起来。

    此事底下有人来报,说郁青临伤势严重,胸骨已断,无法说话,自然也没办法提审,需得静养些时日。

    他便顺势拖延下来,这几日看似无事发生,只叫每个人心头都惴惴不安。

    蒋盈海的丧事已了结,南静柔带着几个孩子四房院里关门守孝,看起来凄苦,可她忙着同余甘子学字,同南静妍一并琢磨着挣银钱,只觉日子宁静。

    “等郁公子的事情摆平了,将军肯定就来看你了,到时候把你的事情摆在台面上议。如今你爹死了,公爹又不可能再生个儿子出来,四房这一脉瞧得见的人口都在这了。除了你爹留下那点子,中公还是要给的,儿子要给田给产,女儿也要一个个分好嫁妆,方妈妈告诉我,这些可都是律法里写明了的。你是嫡女,你的嫁妆可少不了。”南静柔心底已有盘算,又道:“这可是老大一笔钱呢。蒋家那几房人如何舍得?到时候,谁出嫁妆谁养你。”

    余甘子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笑容。

    南静柔知道她在为郁青临担忧,也叹了口气,道:“听说我爹一直猫在衙署的廨舍里,也是怕被将军抓出来教训,他,他也真是个该死的。”

    余甘子正教南静柔写字,只听外头仆妇传话说是祖父要见她。这几日祖父常让余甘子去下棋烹茶,也总是这个时辰。

    南静柔有些笨拙地抓着笔描红,道:“你去吧。回来刚好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款冬虚虚搀着余甘子离去,先前至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今日却是迟了,等到要用晚膳还是不见余甘子人。

    南静柔心里觉得不妙,紫菀赶紧去接余甘子回来,可只见到个虎着脸的婆子,说余甘子去晚香园侍奉祖姑了,还让她们收拾一些衣物送过去。

    紫菀急得不行,还要再问,那婆子便斥责她不守规矩,打了她二十个嘴巴,还罚她跪在廊下。

    说什么祖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戚,要留余甘子在身边,不由她个奴才多嘴。

    方妈妈和周婆子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紫菀跪在廊下,掰过身子一瞧,满脸红烂。

    她年岁小,身量未成,从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打骂,已经吓得魂都丢了,发着抖说完缘由,当即昏死在周婆子怀里。

    第96章 “美人又生了个美人。”

    晚香园虽也在蒋家之内,但其实离得主宅有些距离,原本是个赏玩的花园,是蒋伯谊特意为自己这个幼妹能安享晚年,特意添置营造了一番。

    余甘子第一次来这园子就是蒋姣刚搬进来的时候,她起初是住在别院,并不与蒋家人同住。

    余甘子那时候觉得这园子很美,无一处不精致,只是院里的仆妇都凶巴巴的。

    “美人又生了个美人。”

    她那时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张受潮的纸,却有一种娇嗔在里头,余甘子想这位姑祖母得有四五十岁了,怎么说话的调门却像堂姐。

    可那珠帘一拨开,那位姑祖母看起来竟只得三十出头,虽然岁月留痕,但依然可以说是风韵犹存,真是用一辈子在写自己的名字——蒋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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