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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奥辛龙寺》 60-70(第15/18页)
中走出,垂下眼眸:“是你啊,小罗莎。”
罗莎一看到是他,没忍住,往他身上丢泥巴。
洛尔迦身后的神侍要上前来,但被他抬手制止了。
“想必你已经见过里面那位了。”
罗莎咬着牙:“你把费德丽卡的头发还给她,是你把她變成这样的。”
“我有义务解救她腐化堕落的身体与灵魂。”洛尔迦对恶魔费德丽卡评价道,他手持圣器与经书,今天依然是来给她驱魔的。
除了每天一次的固定驱魔无法反抗,其他时间费德丽卡绝不允许洛尔迦探望,她态度激烈得像头母狮一样,见到他就要把他撕裂。
洛尔迦缓步往里走。
“虚伪,迂腐。”罗莎咒骂道。
“你在说谁?”他顿足。
“说你,你对你的神一点都不忠诚,你只是在借信仰之名施暴,你侍奉的神真可怜,因为他的仆人是你这样的伪君子。”
洛尔迦有被冒犯道,他吸一口气,向她走来。
“请问,你是在传授我对神应有的看法嗎?”
“当然不是,因为我根本不信神,那不过是美化统治的工具,神的存在是被创造的存在,你们信的都是人造神。”
洛尔迦神情變得有些微妙,他居高临下望着她,认为她似乎拥有了无可救药的道德缺陷,应该被教育。
“所以你因不了解发表了无知断言?即便不了解,你也应该对神怀有敬畏之心,而不是谩骂诋毁,不过吾神会宽恕你的,因为他怀有慈悲之心,有包容愚者之爱。”
“敬畏。”罗莎重复一遍,“你对神的心情是敬畏么?”
“不止,我甚至也害怕神,就像凡人对神所能做的那样,仅剩的唯有崇拜,神爱我么?如果爱,如果不爱我既对神之爱拂缺少信任,又坚定不移地认同神之惩罚的存在,这就是神与信仰的力量。”
罗莎并没有被他的说辞感化,她的表情冷漠至极,甚至带了輕蔑。
“如果你的神是普世的,那么为什么会令民众畏惧?如果你的神仅存在于信仰中,又为什么要施罪于信仰之外的无辜人?”
“费德丽卡并不是无辜人,她的邪恶与顽固从一而终,必须根
除。”
罗莎反问:“因为你是狭隘的,所以遇到广义的,不了解的,总是钦定为邪恶的,说不定这种不了解的邪恶未来会成为你的新神,因为你说了,要对未知怀有敬畏之心。”
洛尔迦冷肃着脸:“民众不会因未知就信仰魔鬼。”
“看看你对费德丽卡所做的,你怎么知道你的信仰不是魔鬼?或者说,被矫饰为神的魔鬼?如果你虔诚地侍奉神,你的神会容许你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么?”
洛尔迦后背渐渐渗出冷汗,这样的辯论没有意义,他很想结束对话,但从逻辑上来讲,他无法證明罗莎是错误的,纠正她即是纠正自己。
而且,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她对于神学的知识储备也太过丰厚了些。
罗莎这些天压抑了太久,如今情绪上来,哭了一会儿。
洛尔迦最后对她说:“孩子,你的心里有太多愤怒了。”
他的安慰适得其反,罗莎又开始哭,呜咽里带着愤怒与恨,那颤抖的力量让腔调又尖又锋利,像丝滑割喉的手术刀。
洛尔迦迟疑了下,然后落下手,搭在她的肩头,仿佛可以摸到她的痛苦,她的眼泪渐渐吞没了声音。
“好了,别哭了,我不会哄女孩子。”
他轻轻拍了拍,放弃了同她争论的想法,她看起来很難过,情绪失控,尽管他还是找不到对策反驳她的论点。
罗莎抽噎着,抹掉眼泪:“不要你管,我在神学系读了五年,背经文你不见得比我强,不是手里拿着权杖就与神更亲近的,但我甚至连工作都找不到,我白读了。”
大都会学院神学系?洛尔迦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学术背景。
他从宏观的角度开口:“你个人的难以就业是由综合社会背景决定的,不能因此而怪罪神祇。”
“所以你的神不能跨越阶级么?他不是要用慈悲之心关怀我吗?我信他有什么用?告诉我呀。”
洛尔迦脑叶隐隐作痛,如此多疑的认知,刁钻的诡辯,思维富足绵密,他显然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
他勉为其难地对她做出宽恕:“人的认知是有局限的,在现行背景下,凡人理解不了神的崇高是被允许的。”
“所以说,说到底你也认同他是虚构的编造的东西,不然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一种既定存在的东西指一下说快看就好了,因为没有,才要像你一样拼命證明。”
洛尔迦清清声:“有很多既定存在的东西无法被證明,无法被写进教科书里,比如你说的爱,当初你对我说她爱那个占星师。”
他声音温冷,缓缓下沉:“你否认神的存在,那爱呢?如果神不能证明其存在,你该如何证明爱的存在?”
“爱当然存在,甚至对大多数人,赖以为生。”
洛尔迦淡淡道:“这是狡辩。”
“你无法证明我是狡辩,就正如我还无法证明你的错误一样,只能说明那或许不对,但无法说明那是错误。”
罗莎自己站起来,感到摇摇欲坠,已经是黄昏了,身后费雷低声提醒她该上车了,她沉默了一会,扭过头。
“我会找到证明的,关于爱的证明,至少我的爱不会比你的神更虚伪。”
洛尔迦平淡地望了她一眼,拿着神器往修道院深处走。
路上他迈过很多规整的草。
神学系的学生不信神,真是一大疏漏。
充分了解,充分不信,神的存在对她来说无疑是缺乏说服力的,这真是一场信仰危机。
如此扎实的理论基础,最初却让他误认为她只是愚昧地不了解,是故意的么。
小女孩的心机这么深啊。
洛尔迦把身上干了的泥巴搓下来,再次有被冒犯道。
他今天的霉运还没完。
费德丽卡穿着囚衣,手腕被捆呈防御性姿态,当他净化撒圣水时,她的表情就像看杂技一样,始终含着揶揄,这令他不满又难堪,他把几个神职人员都屏退了。
他往她脸上抹圣水,她冲他吐口水,让他滚。
他淡定地擦去脸上的液体,依然坚持为她驱魔,目光深陷。
“即便你不相信神,神依然会相信你。”
“魔鬼钻进了你的**里,尽管不幸,但依然要将这种邪恶抽离。”
他对她宣读布道辞,吐词丝滑绵柔,低声重调。
然而费德丽卡白着眼只觉煎熬,她跳脱地望着窗外天空,对他的神不屑一顾,精致的侧脸写实着矛盾的美丽。
越美丽,越邪恶,洛尔迦在心里默念。
在旧教皇死后,新任教皇继位,这位洛尔迦的教父找过他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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