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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多少恨》 10、传信(第2/3页)
“我要和阿母睡。”谢幼训高兴得直蹦跶,眼珠骨碌乱转,坏主意出来了,“让玉盏姐姐去传话,让阿父不要来好不好?我要和阿母一起。”
王令淑便对玉盏说:“去传一声。”
玉盏也轻笑了一下。
没有玉盏侯在一侧,屋内安静了一些。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王令淑来了兴致,自己抽了一侧诗集摊开,研墨润笔,给谢幼训将如何写诗。
多年前,她于这一途颇有心得。
讲了会儿,反倒兴致越来越好,听得谢幼训满眼崇拜。
讲得差不多了。
王令淑也给谢幼训布置了篇课业。
谢幼训埋头苦写。
帘子忽然被人掀起,走进来的,却是个面生的女婢。婢子借着倒茶的空挡,袖底传来一张薄薄的书信,不着痕迹送入了王令淑手中。
做完这些,悄无声息下去了。
王令淑心口急促跳动。
她借着桌下昏暗的光线,一目十行,将内容看完。果然是傅忱的字,内容很精简,交代他已然到了王家,帮着王珩稳住了王家诸事。
末尾,交待了她一件事。
要她在谢凛书房中,寻到一份账册,可借此治罪谢凛。
王令淑收起信纸。
谢凛站在如今的位置上,有数不尽的人,想要将他拉下来。傅忱能这么快送信进来,这些人只怕也出了不少力气,只是……
她要这么做吗?
“写好啦。”谢幼训抬起低埋的脑袋,有些忐忑,将手里的纸张递给王令淑,“阿母,你看。”
王令淑接过来。
她不由夸道:“写得极好。”
谢幼训一下子翘起尾巴,洋洋得意。
两人又玩了会儿,谢幼训便止不住犯困,趴在王令淑怀中打哈欠。只是舍不得睡觉,时不时强打起精神,与王令淑说些琐碎的事情。
王令淑道:“睡吧。”
说着,她自己将谢庭训放到了床上,自己也随之躺下。
女童心满意足,滚入王令淑怀中,攥着王令淑的衣襟陷入睡梦。王令淑将她搂在怀中,却有些舍不得睡,静静看着谢幼训的睡颜。
看着看着,心里渐渐想另一件事。
傅忱让她去谢凛书房中取的账簿,看起来牵扯不小。
她恨谢凛不假。
但要是这样做了,最终牵扯到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有谢凛。谢凛如今领着尚书令一职,稍有变动,整个朝野都会随之动荡,要洗牌的岂止是谢家。
更令她踟蹰的是,她不知道如今具体的局势。
王令淑不知道此事后续是好是坏。
她瞧着谢幼训静谧的睡颜,心中竟然生出一丝退缩,她有些害怕毁了女儿的人生。
王令淑闭上眼。
可心中有更迫切的念头,在反复告诉她。傅忱能为了她,数度险些丧命,不会害她和岁岁。他为了她筹谋准备多年,她应当相信他,不该犹豫。
她必须信任傅忱。
如果她将傅忱推开,就再也不会有人为她着想。
……
不知不觉,王令淑睡了过去。
雨夜,王令淑睡得好很多,更何况谢幼训身上暖和,令她十分安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梦中的王令淑,感觉到越来越冷,整个人好似无法呼吸。骤然的噩梦越来越危险,王令淑挣扎许久,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没有点灯。
床前漆黑的身影,将微弱的天光也遮了个干净。
冰冷的手握在她的脖颈上,似乎只是轻轻摩挲,实则一下一下仿佛要将她掐死。王令淑呼吸紊乱,双眼模糊,只觉得那漆黑冷峻的身影粘稠森寒。
笼罩着她,几乎要将她吞没,危险得王令淑脊背发寒。
她挣扎起来。
湿冷的空气陡然呛入胸腔,王令淑意识清明,闻见谢凛身上的气味。对方仿佛轻笑了声,冰冷修长的指尖往下,拖住了她的后脖颈,迫使她身体靠近他。
外头闪电划过。
王令淑短暂地看到一张森冷阴郁的面容。
黑沉沉的眸,苍白的面容。
还滴着水的乌黑长发低垂,像是毒蛇一般,蜿蜒着涌向她。王令淑猝不及防,便与他肌肤相贴,对上了男人阴郁含笑的眼眸。
谢凛低声道:“阿俏。”
王令淑心头巨跳,佯装镇定:“怎么了?”
他不说话。
湿漉冰冷的吻落在她耳垂边,带着细密的啃噬,一下比一下剧烈。王令淑顾及着身侧的谢幼训,不敢出声,忍耐着伸手推他。
谢凛攥住她的手腕,扣在玉枕上。
他似乎连平日那副斯文温润的假面也不要了,一味往下探索,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了吞吃下去一般。挣扎间,王令淑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冷得哆嗦。
身侧的谢幼训动了一下,伸手要搂王令淑的腰。
被谢凛掐着的腰僵住,王令淑睁开眼,脱口而出:“谢凛,你是禽兽吗?”
对方动作微顿。
谢凛抬起苍白湿漉的脸,脸色有些潮红,面无表情将她的衣衫拢上,松了她的手。他转过身去,将床边的灯点了,走过来掀开她的被褥。
谢幼训睡得脸颊绯红,呼吸匀称。
咂了咂嘴,八爪鱼般抱住王令淑,还在她怀中蹭了蹭。
谢凛伸手到她腋下,把她拎了出来。
谢幼训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是谢凛,倒也乖乖环住他:“阿父。”
谢凛没应。
他抱着谢幼训,径直往外走。
离开了王令淑,谢幼训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声道:“我要和阿母一起睡!”
谢凛仍是当没听见。
王令淑坐在床头,看着潮湿的被褥,太阳穴有些发疼。她自己起身,将这床被褥换了,才朝着门外看过去,果然谢凛正进来。
夜雨嘈杂,他又没撑伞。
谢凛周身森寒,皮肤冷白,雨水在他衣摆下汇成河流。
显得很是古怪。
“过来。”
王令淑:“你发什么疯?”
“过来。”谢凛说得很慢。
王令淑自顾自坐在床边,淡淡瞧着他:“我跟玉盏说过,往后你来,需要先通传。”
谢凛接下外衣,慢条斯理挂在架子上。
“玉盏是谁的人,你还不知道?”他内里的衣裳是湿的,也没换,径直走过来,“阿俏,你以为我会让她们听你的?”
王令淑没说话。
她确实对谢凛存了一些试探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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