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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 130-140(第9/15页)
终于救活了一个人,这个念头像一柄轻巧的小铜锤,细细密密地敲击她的心脏,泛出又酸又麻的喜悦。
“你不睡吗?”他打了个哈欠。
“我丢了我的棉布娃娃,不抱着它我睡不着。”她嗫嚅道。
他没说什么,投桃报李,摸了摸她的脑袋。
宁汐沉默一会,又小声道:“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轻易寻死?”
少年重新睁开眼睛,唇上还是挂着笑,眸里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虽然他没有吭声,但那表情明晃晃地就是写明了:你算什么人,也配来对我提条件?
宁汐小声但坚定地重复:“我从水里救了你一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得听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的,我不准你死。”
他笑了,语气淡淡:“歪理。”
宁汐抿着嘴,倔强不语。
对视了一会,少年收起了笑,面无表情道:“我若是不依呢?”
“那我现在就变成大妖,跑去乱杀人。”
“随你。”
宁汐和他大眼瞪小眼。
“那、那我不去我外祖母家了,我跟着你,死了做鬼也缠着你!”
少年又看了她一会,率先转开了脸,烦躁地摁了摁眉心,嘟囔了一句:“真是拿你没办法。”
天将亮的时候少年睁开眼起身,带她御剑而行。
到了外祖母居住的村落不远,他不由分说就将人放下,微笑着说了一句真假不明的“知道了,我会好好活着”,也没道别,转身就走了。
他曾经在她的膝上躺过半天,留下了一道水痕,没有留下名字。
那日,深蓝天空飞过雪白的剑痕。
小小的少年落在她的面前,像是一出缓缓拉开序章的华丽戏剧。
仙人飞过她头顶的那个瞬间,说是她人生的开始也不为过。
他落地的长剑似乎也捅进了她的心脏。他面无表情地收起飞剑,她觉得那只握剑的手似乎就贴在自己的脸上。最后他朝她走了过来,无视了一堆面面相觑的乡民,只盯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朝她温和地微笑。
月光降临在她的身上。
后来她进了宗门,没有第一眼认出他,因为经年日久记忆都模糊了,眼前人的性格也截然相反:当初救了她一命的少年自顾不暇,还不像后来那样能伪装得天衣无缝,神情中总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阴郁。
她一直没有认出他来,明明她见过他那么多次——练剑,在高高的讲台上冲着她们这些新入门弟子讲话,作为学习教材的大师兄斩杀万物的留影,细长黝黑的柳叶眼和小时候其实很像,还有那种偶尔一举一动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慢和戾气,让她也想要跟着怒视什么。
那天她没有找到一直抱着睡觉的棉花娃娃,可是她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他穿过阴暗的天、湿润的风,为她体内的火烛续上了燃油,像有一根新的脊骨长了出来、坚强地固定住了她空洞的身体,不好不坏的巨大力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她开始觉得一切总会有办法了。
第137章 哥哥他要永永远远瞒下去
宁汐醒来时,床的另一半空空荡荡。
应该躺着裴不沉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凉透了的被窝,上头人形凹陷也浅淡,他似乎后半夜都不在。
她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去找他。
屋外翠鸟啼鸣,空气湿暖,一走廊都是干枯的落叶,踩上去发出窸窸窣窣的脆响。
隔着老远,她就看见了坐在老桂花树下的人影,加快了步伐,小跑过去,靠近的时候却故意放轻脚步,最后一下子蹦过去,压在他背上:“子昭哥哥!”
被她压住的人猛地抖了一下,扭过头来。
“你怎么了?”宁汐被他满眼的血丝吓了一跳。
裴不沉定定看了她好一会,攥紧她的手指,哑声道:“无妨,有些失眠而已。”
她低头看他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十指修长,青筋迸出,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颤抖沿着他的手腕一路传到她心里,宁汐心头泛起
茫茫然的不安,小声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
他身前的石桌上堆着一小堆灰烬,都被仔仔细细烧成了碎末,根本看不出原先是什么。
裴不沉摇头,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念念,我们成亲吧。”
宁汐一愣:“不是在昆仑丘已经成过亲了吗?”
裴不沉望着她,那双狭长的柳叶眼里深深沉沉又星星点点,宛如片羽不浮的深海,眼尾缀着水色的红,薄薄的眼皮略微有些浮肿,像是曾经彻夜大哭过一场。
“再成一次吧。这一次要正经地穿上嫁衣,拜过天地、父母……然后念念就是我的新娘了,谁也不能、连天也不能把我们拆散。”
她二丈摸不着头脑,但为了迁就大病初愈的人,也弯起眼睛:“好啊。”
“那我们先去采购些成亲要用的东西,喜服要订做,还有红烛喜被之类的东西,最好上午就买完,今日诸事大吉,就定在今晚成亲吧。”
他大步拉着她就走了出去,心神不宁地念叨着,火急火燎,仿佛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拒绝。
宁汐被他扯着上了大街,忘忧乡此时正逢早市,挤满了前来赶集的农人村妇,热闹非凡。
裴不沉雷厉风行,说要一日买完所有东西,就当真买完了,幸好昨日晚饭时圆娘送了他们一袋银子,如今也不至于囊中羞涩。
逛完了一间布料铺,定下喜服,裴不沉丢下一串铜钱,一句废话也没有,就抱着那堆布料往下一家店去,宁汐只能拎着裙子追在后面。
就这么马不停蹄跑了好几家店,裴不沉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宁汐累得够呛。
“逛了半日,子昭哥哥累不累,渴不渴?前头有个茶摊,我们去坐着歇一歇吧。”
裴不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开始还没听见她问话,等她纳闷地又喊了一句“子昭哥哥”,他才猛地回过神。
他的神色一时有些晦暗,应了一声,然后才低声道:“以后别叫我哥哥。”
宁汐眨眼:“那叫什么?”
“子昭、夫君,不沉……都可以,随便。”他跟着宁汐在茶摊的露天位子坐下,皱起眉头,低而快地补充了一句,“总之不是哥哥。”
茶摊小二很快为两人各上了一大杯碧螺春。
尚在正月,还不到农忙时节,茶摊上坐满了偷闲的农人,三五好友吆喝,拉扯些家长里短,说的最多的还是之前集市受刑示众前的热闹。
“你们知不知道那受害妇人是怎么死的?听说不是被柴五郎杀了,是自尽的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县衙已经下过禁令禁止宣扬此事,但在捕快顾不到的乡野,仍然要不少好事者津津乐道?
“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尽?”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见过他家儿子阿虎没?不知生了什么病,怪吓人的,我家祖父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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