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发家致富: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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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强迫地把贺明军拉出了后厨,见左右无人,才说:“你和费老头生什么气,他就那个脾气,要不然能来我们店?”

    费立广是贺明珠给三店找来的大厨。

    由于三店的定位和前两家店完全不同,走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

    ——虽然现在资金有限,店内装修时只能打着“雅致”旗号,干着节省装潢的勾当,墙上刷大白画水墨,用做桌椅剩下的木头拼拼凑凑出几幅木格屏风。

    装修上还能凑乎,但食物不能,味道决定饭店的生死存亡。

    然而,除了贺明珠,三家饭店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能够镇场子、撑场面的大厨。

    贺明军是贺明珠把着手教出来的速成厨师,冯解放、曹全安则是做惯了大锅菜的食堂老厨子。

    如果按满分制来对厨艺打分的话,家庭煮妇/夫是三十分,小摊小贩是五十分,食堂厨师是六十分,国营饭店的厨师是七十分。

    贺明珠需要的是在厨艺一项能达到九十分,真正的大厨。

    普通厨师多的是,但大厨是万里挑一的宝贵人才,在任何一家饭店都是压舱石的存在。

    如果贺明珠从国营饭店挖普通厨师,许以高薪厚禄,或许还有希望;但挖角大厨,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贺明珠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她的目标并没有放在国营饭店的在职大厨,而是瞄向了被主流忽视的弃子。

    也就是费立广。

    费立广祖上是开酒楼的,曾在本地名噪一时,接待过西狩的太后,也迎接过叛乱的军阀,还为占领乌城的侵略者摆过宴席。

    因此,在运动中,费立广一家被打成“黑五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太冤枉。

    但对于费立广本人而言,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了。

    他前脚还在跟着红小将抄别人家,后脚自己家就被抄了。给慈禧做过饭的爷爷、为军阀烧过菜的父亲,以及替日本人摆过席的叔叔,都被挂上牌子游街示众。

    原本作为国营饭店一颗闪闪升起的新星,费立广则被开除出店。

    历经十年风波,当运动结束、一切重回正轨时,费立广已经变成了一个脾气古怪的中年人,未婚未育,人憎狗厌。

    贺明珠找到他时,费立广正跳着脚和邻居吵架。

    “你家才是一窝狗崽子!你才从里到外都是黑的!你才要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

    费立广住着窝棚,全身上下邋里邋遢,看人时用眼睛斜视,不说话时也是一副欠打的模样。

    听完贺明珠的来意,他抠抠鼻子,顺手往墙上一抹,混不吝地说:

    “去你们饭店上班对我有什么好处?钱都被你们这帮资本家挣完了,凭什么让我去替你家干苦力?小姑娘年纪不大,想得还挺美的。”

    贺明珠不是第一个来找他的人。

    费立广家学渊源,是乌城出了名的厨师世家。他们家的孩子还不会走路,就学着尝百味,一条舌头灵得很,沾沾嘴唇就知道这菜用了什么材料。

    建国后公私合营,费立广的爷爷是老滑头,积极响应政策,开办烹饪班,不限学生,将毕生所学都传授出去。

    现在乌城的国营饭店里,上了年纪的厨师都曾上过费家的烹饪课。

    光是学了一点皮毛,就能撑得起一家店的场面,要是学到费家的真传,那还不得在乌城横着走啊。

    因此,不少人饭店想将费立广招至麾下,但都碰了一鼻子灰。

    费立广性子恶劣,看人不顺眼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人家,自顾自地把窝棚的门一关,任由外面的人说得口干舌燥,他在里面呼呼大睡。

    也有人找到费家的故交,想让人帮忙说合。

    没想到见了人,费立广不发一言回屋,接着便是一盆洗脚水泼过来。

    “当年我家落难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快饿死了,讨饭讨到你家门前,你连一个窝窝头都不给我,这会儿说什么故交,我家和你家有个屁的交情!”

    这家伙软硬不吃,时间长了,人们渐渐熄了请他出山的念头,只当费立广是要烂死在窝棚里。

    这次贺明珠上门来请,费立广掀掀眼皮,难得看到一个长得顺眼的小姑娘,有了三分耐心,劝她早点放弃。

    当然,他的话没那么好听。

    “你谁家的小孩?让你家大人来,妈的,最烦这种让孩子出面的,怎么着,老子看起来像是不会骂小孩的?你赶紧走,别等我发火!”

    贺明珠却不走,反而问道:

    “您是不想再进厨房吗?还是说,您不敢进厨房呢?”

    费立广一怔,下一秒,他将碗里的烂面条汤泼到贺明珠脚边。

    “滚滚滚,瞎**说什么!你懂个屁!小心老子收拾你!”

    贺明珠并不生气,反而上前一步。

    “过去已经结束了,但你还活着。你死也不是不行,但你死之前是想用自家厨艺陪葬吗?费家历代苦心钻研的厨艺,你真的决定要断送在你手上吗?”

    费立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贺明珠见好就收,向后退了一步。

    “费师傅,当您闭上眼睛时,费家的先人在看着你吗?”

    她的话像是一把针,密密麻麻插在了费立广的心上,让他哆嗦着嘴唇,连话都说不出来。

    贺明珠最后说了一句:“等您想好了,我还会再来的。”

    她走得干脆,费立广却睡不着了。

    窝棚里昏暗的灯泡夜夜亮着,直到天明。

    当贺明珠再来时,费立广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起来多夜未睡。

    贺明珠轻快道:“费师傅,您想的怎么样了?”

    费立广面无表情:“滚!”

    贺明珠笑眯眯地说:“看来上次我说的话还是有用,要不然您就该拿扫帚赶我了。”

    她不说则已,一说反倒提醒了费立广。

    家里没扫帚,费立广从窝棚顶上抽了一根发朽的腐木,作势要拿木头抽打贺明珠。

    “滚,赶紧滚!别来找我!”

    贺明珠像一头灵活的小鹿,步履轻快,毫不费力地避开了他手上的木头。

    “费师傅,别这样,太假了,显得你很心虚啊——”

    半天没打到人,费立广气喘吁吁地放下木头,却听到贺明珠惊讶道:

    “欸,这就没力气了?费师傅,我开始怀疑请你出山的意义了,连根小木头都拿不动,你还颠得动铁锅吗?算了算了,我还是走吧,看来这费家也不过如此——”

    费立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挤出一句:“谁说我颠不动锅!”

    贺明珠马上就说:“我不信,除非您亲自进厨房做道菜给我看看。”

    费立广刚想答应,忽然意识到这是激将法,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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