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濯雪(双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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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殿下的!”江容举起酒杯,有些不太确定,“我……敬殿下?”

    “嗯。”

    萧显拿起酒杯,向前。

    杯身轻撞。

    但她也都没有。

    她只知道,她该给萧显一个回答,即便萧显不像是在问她。

    “殿下慧眼如炬。”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江容定了定神,才继续说,“是饿过一段日子。”

    萧显本来满面嘲讽看着她陷入回忆、面露惶然。听过她的回答,他眉尾挑起,露出一丝讶异:“你竟不是替他们遮掩。”

    不知怎么,江容想笑,便也笑了出来。

    “我为何要遮掩呢,殿下?”她的反问并不带着愤怒和质疑,语气比方才还平稳得多,“虽然不在最近,可我实打实地饿过那些日子,既然没忘,当然要照实回答殿下的话。”

    “还有,”一股勇气——重活一世,成功改变了自己的处境带来的些许勇气——和对霍玥、对宋檀、对萧显甚至对自己的愤怒,又促使着她说出,“我不是宋家的人,殿下。即便遮掩,也不是为宋家遮掩。”

    她眼里的雾散去了,声音在自己耳中无比清晰,干脆又清冽:“我从六岁起服侍霍娘子。昨日之前,虽身在宋家,但一切行事,都是听霍娘子之命,而非宋家旁人之命。”

    萧显恨康国公府,她乐见其成。她更没有理由替霍玥宋檀隐瞒恶行。但,她好像不能为讨萧显欢心,就默认对她施以这等酷刑的人是他恨着的宋家。他们的仇不一样。

    江容定定看着萧显。她似乎应该害怕。毕竟她方才的话、她的语气,都既不柔婉也不谦卑,还提起了具体的旧主。

    提起霍玥,便会想到宋檀,想到短短一日前,她还是宋檀的侍妾。

    想来,一个男人,怎会愿意具体联想起自己女人的上一个男人?

    但萧显没有生气。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退至侧间的诸人只能隐约听见一两个字,但紧张的气氛做不得假。

    侍女们全部垂着脸,大气不敢出,唯有严嬷嬷和李嬷嬷焦急地对视,想上来岔开话题,又在犹豫。

    而萧显的手离开了椅背。

    他直起身体,握住酒壶看了看,声音抬高:“怎么没有她们爱喝的甜酒。”

    “那还不是殿下说的,桂花酒葡萄酒只有甜味,全不醉人,以后不许出现在殿下面前。”满室里,也只有严嬷嬷敢在此时玩笑着怪罪了萧显一句,“殿下和娘子稍等,我们这就去拿!”

    萧显给自己斟满了酒,却不举杯,只命侍女给江容盛饭。

    江容接了新饭,几粒米几粒米吃着。

    经过方才那番……争论,她已经没了胃口。但这碗饭不多,只铺满了碗底,她能吃尽,若剩下了浪费,倒也可惜。

    挨饿的时候,做梦都想吃一口米饭,还吃不上呢。

    萧显无声,她也无声。甜酒很快拿来了,是新酿的桃花酒。萧显示意给身边的人斟满。

    “吃不惯烈酒,以后不必强用。”

    看向江容,他举杯,一饮而尽。

    “多谢殿下·体贴。”

    江容回以感激的笑,举杯靠近唇边。

    桃花酒入口清甜,带着蜜一样的香气,比烈酒适口得多。但她也只饮了一口,便不再用。

    上一世她诊出有孕时,太医叮嘱过的忌口里便有“一定忌酒”。现在,女儿应已在她腹中,不管萧显态度如何,她要做到自己能做的。烈酒她只饮了一口,甜酒也不能多饮。

    希望萧显不会觉得不能与她共饮扫兴。

    只看这顿饭,或许他自斟自饮已成习惯……

    第二碗饭也空了。

    估量着萧显也吃饱了,江容试探着放下筷子。

    萧显晃晃酒杯,饮尽了杯中残酒。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江容和萧显分开两处沐浴。侍女们用柔软的棉布替她擦净身体,重给她换上一身胭脂红的寝衣。珠白的藤蔓柔软缠绕在她胸口,与肌肤分不清谁更光洁,下身是幽暗温柔的湖水绿色,走动起来,金丝绣线逶迤出波光粼粼。

    在镜中,江容又看到了鲜妍浓艳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她仍然不太熟悉,但,她很喜欢。

    卧房门开着,侧对是一面青玉镶嵌花梨木百花屏风,屏风后便是六七尺宽的铺设着芙蓉枕褥的拔步床,江容在上面睡了一个分外饱足的午觉。

    现在,她即将和萧显共寝。

    萧显已经等在里面。

    卧房的灯没有堂屋明亮,床帐上的金线和坠着帐尾的明珠安静闪耀着,晕染在屏风上,反映出暧昧的光。

    在这光晕之后,萧显坐在床边的玫瑰椅上半仰着头。他也换了一身寝衣,浅青色的,映着昏暗的烛光,竟将他的肤色衬出了三份暖意。

    江容的脚步停在了屏风旁。

    原来,凶名满天下的萧显闭上眼睛后,那一身尖锐的冷硬也会收敛、减弱,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像寻常的世家公子。

    侍女们没有跟进来,而是悄然无声阖上了房门。

    扶住屏风,江容回头。

    卧房的门上雕刻着千百杆青竹,门帘却是柔软的玉粉红。

    定定看了几眼上面绣的如意纹,她松开手,向萧显走过去。

    在她还有四五尺远的时候,萧显睁开了眼睛。

    方才抓她手臂的时候不好好的?

    这是怎么受伤的?

    江容将瓷瓶中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药粉沾到伤口,起到凝血作用,她知道这药有多疼,故意多撒了点,他痛的眉头一皱,接着帕子绕在指尖系好。

    他一直观察她的神色,从始至终,她的面色如常,半点没有被疼痛偷袭的样子。

    暂时安心,他受伤疼痛江容不会感受到。

    萧显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左相快步从月亮门那侧穿过,表情严肃,紧张的像是来捉拿他的。

    左相站在二人中间,挡在江容身前,阻隔裕王的视线,余光瞥见他包扎的手指,眉头蹙了蹙,“裕王这是怎么了?”

    躲在左相身后的江容声若蚊蝇,“他好像疯了。”

    第 53 章   利刃

    江容回眸看了眼,别扭的将他的手掰开,除却微红的眼眶和干涸的泪痕,她神色平静如常,语气疏离道:“没人惹我。”

    她抬眸见套好的马车,欲言又止,“你先出门,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萧显手中空落落的,心头也是,“好。”

    江容转身跨过门槛走入府内,风吹动裙摆,行走时与他擦身而过,卷起阵阵清冷的香风,明明和前些时日用的同种熏香,今日闻起来都大不相同。

    新的猜测让张孺人难以安坐,偏身边还没有一个能与她参详的人。

    她还正在新人的新房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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