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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我能闻出你的秘密》 20-30(第5/23页)
牢。十日前宫中变故发生后,被夺去太子名,改赐名江芜的废太子便是被关押去了那边。她这傻乎乎的从三品归德将军还没坐稳一整年,便被带累着又贬回正四品忠武将军的夫君,寻了好些门路想往里头送点东西,但都被拒了。西边的那些衙役,自然也是坏。
只是,坏的又哪里只有衙役呢。
薛梦华拍掉范载志还要往酒壶处伸的手。
五日前,他们准备了些物资与银钱,想为那废太子与曾经的秦太傅送上一程。然而,都还没等他们靠近大牢的大门,就被人拦了。
不止是他们,还有好几批人都被拦了。
想来,之前的日子,往里面送东西送不进去的,不只是他们。
就薛梦华能认得出的,就有两个秦太傅曾经的门生家眷贴身的仆从,都是大包小包,都被拦着赶到了街边小巷中。
倒是另有些不知道何处的人,顺利带着包裹靠近了流放的队伍。
流放队伍从远处走过,谁得了,谁空手一目了然。
那大贪官孔家甚至得了两架驴车……
若不是薛梦华拦着,怕是范载志得把拦着他们的人都打了,直冲出去连衙役带孔家人一起打一顿。
如何打得呢,那拦着他们的,无须之人……
人没打,这口郁气却是造下了。
范载志与秦崇礼不同,他与废太子原本只有一日之谊,连正式的拜师礼都不曾有过,就只是陪六岁的孩童玩了一日,展示了一下实力,外加说了些故事。若不是丰州水患两人曾搭伴征集钱粮救助灾民,范载志不会似现在这般痛苦。
痛苦啊,如何不痛苦。
十多年前随口一言的民间小故事,那人竟奉为圭臬,铭记于心,认认真真练了十多年。
他还在流放路上日日与那人争执该给什么样的人家题字,时常把那人怼得无言苦笑。
他真的太坏了。
便是他这么坏,到禾乡时,那人仍谦虚努力,与他们同吃同饮,一起刨过泥里的人,又一起背着沉重的物资走过牲口难行的崎岖小路……
范载志,便是当时不满太子总爱接恶商捐的银钱物资,到了禾乡之后,也不得不折服于太子真的把人当人的言行。
太子,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如果以后能受善驱恶就更好了。
宫宴前的范载志,一直如此想着。
而后,一切一夜倾覆。
最让范载志难以忍受的,并不是废太子的女子身份,而是皇帝的态度。
宫宴上,范载志的座位不前不后,恰能看清上座的帝王是如何龙颜大怒,雷霆之责。
是生气,是愤怒……没有矛盾,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慌乱。
说好的七子五女,帝心独归太子呢?说好的父慈子孝,对太子宠爱有加呢?
从子变女固然荒谬,但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家有独女,爱妻女如命的范载志不能理解。而后在刑部大牢的种种,流放那日被拦住的事情,就让他更不能理解。
去北地……什么都不带,是要她死在路上吗?
即便薛梦华劝他,说也许不是皇帝的意思。但是能调动内监,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种明知的纵容。就像是宫宴那日,皇帝询问甚至是纵容了揭发此事的二皇子处理太子,不仅同意了二皇子提议的流放,更是连二皇子说的“原准太子妃永安伯嫡女刘惜桐,举报有功该赏无须流放,太子失一妃可再赐一妃,让她前去北地亦不忘之前罪责”这种荒谬之言都同意了。
说出这话的二皇子得意如一疯子,同意二皇子这些话的皇帝又如何不是呢。
帝王是一国的风向,这些日子的朝堂,四面八方都是对废太子的斥责。
便是那些曾经的太子少傅,侍读,侍讲……那些曾经离太子最近的人,也在如此说着。
似乎大家都忘了,去岁她在丰州是如何力挽狂澜。
范载志很痛苦,因为他发现,比起男女,他更在意的居然是那个人是不是把人都当人,他站在朝堂上,像是一百只鸡里的鸭子,格格不入,却又只敢把自己的蹼嘴藏好。
他效忠的帝王是个无情之人。
他看中的下一任帝王是个女子。
他的同僚好像都和他在意着不同的事。
与这些相比,从三品贬回正四品这种小事,范载志根本不在意。
范载志很茫然。
不过碍于薛梦华管得严,这是他第二次借酒消愁。
“娘子,你回来得太早啊。”范载志一声长叹,伸手摸桌。
薛梦华拂袖将桌上余下的几只酒壶都扫去了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响后,是范载志抬起的茫然的眼。
“你要是不想上朝见着那些人了,咱们就辞官归乡吧。”薛梦华理了理范载志乱成狗毛的头发,温言道,“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里,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无法改变,就索性离开,多么好的选择。
只可惜,有的人有的选,有的人……暂时没有。
正午时分,衙役们将队伍赶进河边稀疏的林中暂休。
在路上嗅觉增强过一次,并没有闻到此地味道的杜引岁,按下了对着一旁大树跃跃欲试的小团子。
“没蛋,没蛋。”杜引岁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脸一转,却是看见了个好东西。
坐于板车的人行动不便,但她有很多可以用的“手手脚脚”。
午休不过片刻,几个能行动的人便趁着去放水,少拿多次地将不远处那块腐木上的弹弹的深褐色云耳都摘了回来。
这里人说的云耳,便是杜引岁从前认识的木耳。
杜引岁看着那好几捧的新鲜木耳,没忍住捻起一个塞进了嘴里。
虽然木耳本身清淡,几乎没什么味道,但是对于杜引岁来说,这样安全可食,脆脆弹弹的口感还是很棒。
“你不是说不能直接吃吗?”秦浩阳疑惑开口。
怎么让他们去摘时说千万别直接吃,摘回来她就直接吃呢?
秦崇礼摸了摸傻孙子头,人家霉绿豆糕,馊鸡蛋,野草,生小鱼都随便吃了,还差这点云耳么。
杜引岁嚼巴了两下,满足地把木耳咽下肚,倒是没敷衍小孩,反是严肃了脸道:“我和你们能一样吗?我吃了那么多霉绿豆糕啥事儿没有,你和你祖父都拉虚脱了。这个也一样,你们直接吃会中毒的知道吗?不过等晒两三天再吃,就没问题了。”
说着,杜引岁挪了挪,把那几捧木耳在木板空处铺了铺平,又郑重道:“彻底晒干之前不可以偷吃知道吗?”
杜引岁的目光从两个认真点头的小东西身上,缓缓挪到一旁坐着的秦崇礼和楚秀兰脸上。
后者迅速点头,秦崇礼却是胡子一撅:“我是馋成那样的人吗?”
“没饿到那个份上,大家都能是体面人。”杜引岁笑。
秦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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