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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我能闻出你的秘密》 20-30(第3/23页)
子这么一个鸟蛋,不过话说出口就要做到,这个先没收了,回头晚上弄熟了再拿给她吃。
“下个,哪里?”小团子奶呼呼贴近。
“等我发现了,第一个告诉你。”杜引岁把鸟蛋揣回怀里,捏了一下小团子的揪揪,“不如我们先来说说,你以前爬过多少次树啊?都多高呢?每次都自己爬的吗?都在上头呆多久啊?在上头会松开手吗?能松开一只还是两只啊……”
杜引岁不是随便压榨童工的人。鸟蛋虽然好吃,但是她还是得先问问童工的水平。
小团子被一堆问题埋住,为了持证上岗,苦着脸掰着手指一一作答。
流放不是什么好事,北地边陲也不是什么好地,杜引岁无意阻止一个小宝的努力,在听完了答案之后,捏了一下依然苦巴巴的宝脸,认真道:“那么,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你刚才这趟弄碎了多少个鸟蛋吧。”
推着车的江芜虽不开口,但一直听着车上两个嘀咕呢,只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儿不对了……
尤其是当杜引岁拿出一条多余的布带子,当场边讲解边演示给小团子看,如何在摸完鸟蛋后把装着鸟蛋的荷包从胸前转移去背后,又该怎么发力才能避免从树上直接蹭着滑下保护住已经岌岌可危的裤子。
江芜抬头去看就走在板车前头的秦崇礼和楚秀兰,两人虽没回头,但是总觉得他们都听着了。
“哥哥,荷包!”
就在江芜犹豫衡量让一个不足四岁的小宝继续去爬树找鸟蛋是不是不好时,奶呼呼的小团子发声了。
秦浩阳噔噔噔地把装着碎鸟蛋,还滴答着淡黄色液体的荷包放到板车上,又鼓着脸气呼呼地走回了祖父身边。
小团子压根没看着他的不开心似的,直缠着杜引岁速速将那能把荷包甩去背后的法子搞起来。
杜引岁打开荷包看了一眼,啊……可惜了,看起来碎了能有五六个的样子。
“杜姑娘……”江芜看着杜引岁那明显吞咽了一口口水的小动作,艰难出声。
“干嘛?”杜引岁合上荷包,正经脸抬头,“难道我看起来像是要吃掉这个碎了五六个鸟蛋,看起来还有两三个没漏干净的荷包吗?”
江芜没敢继续说话。
倒是前头原本好端端走着的楚秀兰突然回头,先是扫了板车上的杜引岁一眼,而后迅速看向江芜,猛地点了两下头,丢下一个口型“像”,又迅速地转了回去。
江芜:“……”
杜引岁瞥了一眼不说话了的江芜,心疼地将荷包里的东西甩到了旁边的地上,又在小团子的催促下开始给荷包穿布带子。
鸟蛋碎了算什么呢,就是沾了些……不卫生了些,可惜了蛋壳吃了还能补钙呢。哎,这些真是没吃过大苦的人。末世最困难的时候,大家合伙弄死一只变异动物,当场就能趴下来先啃几口,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才是救命的东西。
不过算了。
杜引岁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她们还会有更多鸟蛋的。
后头板车上的话,秦崇礼也都听着了。初时听着那小杜姑娘不但不劝瑶瑶别爬树,反是教她如何装鸟蛋能在下树时保持鸟蛋的完整时,他是有些想回头的。只是河滩碎石多,他分了多半心思在后头,这头还没回呢,脚就先踩空了一下。扭倒是应该没扭到,就是挺疼的一下,脚底下也瞬间失了几分力气。
就……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
算算,他离耳顺之年也不过就差三个月。他又还能护着小瑶瑶……多久呢?
现在,已经不是担心有危险而取消技能的时候了。
秦崇礼忍住了脚下的痛,也忍住了没回头,只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抱猪”和“跳树”的故事,也许待后面有了条件,他们也该学起来。
想到这两个故事,秦崇礼难免地又想起了范载志。
范载志年少时是草根武状元出身,而后驻守大昭西境凉州,在与西边的漠西几度摩擦的战役中立了不少军功,靠他自己一路升到了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只是,就在他前程一片大好,便是封疆大吏亦指日可待时,他为了水土不服的妻子,想方设法地调回了京都,而后更因妻子有孕,屡屡告假……虽压着线没有什么违反军令之举,但是当时他京中的上峰极看不惯这种恋家的儿女情长之举。于是范载志的仕途,停在了有名无实,手无军权的忠武将军许多年。
当年范载志被皇帝钦点为太子武师傅,似迎来了新的起点。
只是后来谁都没想到,范载志仅上任一日,便被迫卸任了。
秦崇礼是文官,这几年又逐渐远离了政治中心,与只当了太子一日武师傅的范载志并无什么交集。
一直到……
去岁,太子要去丰州赈灾,范载志受命护卫左右,押运赈灾物资。
秦崇礼左思右想,协礼登门,想试探一下范载志的态度,窥一窥他是否对十多年前那仅上任一日的事,是否对太子有所积怨。
还好,范载志的性格与他的长相无异,五大三粗十分豪迈,一顿酒水下肚,便拍着胸脯连连应承必会将太子好好带走,全须全尾带回,一根毫毛都少不了。
结果……人是一根毫毛都没少地回来了,名声却没剩多少了。
河滩上的碎石很多,软底布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凹凸不平的陷阱上,时不时还硌着脚底的水泡,非常疼。
秦崇礼一步一步木然地随着队伍走着,似是被这些连绵不断不知何时才能消失的碎石磨平了脾气。
只去岁,他还不是这般。
比起太子完成赈灾任务的消息先传回都城的,是太子识人不清,良莠不分,以恶为友,近墨者黑的“新名声”……
“新名声”盖过了太子在丰州的努力作为。
甚至,那些有着实证,带着民声的声音一直在京中持续回荡,便是太子从丰州回到了都城,也没有停止。
随行赈灾的官员,都有封赏。连久在四品忠武将军之位的范载志,回来之后都拔成了从三品的归德将军。唯独太子,无赏,只是……也并无斥责,至少在朝堂上是如此。倒是符合皇帝一向的偏心。
秦崇礼第一时间杀去了范载志的府上,只是……迎接他的,是比他气得还狠,还怒其不争,气得恨不得躺在地上翻滚的范载志。
按范载志的说法,太子在去丰州禾乡的路上发现了他们带着的赈灾银粮出了问题。上报是上报了,但朝廷办事总是很多程序,从调查到重新拨放耗时太久,而他们当时已经遇到了几小波水灾流民,若赈灾不能及时开展,大批百姓离乡逃荒,那么丰州全境,乃至丰州以南的都城都会有麻烦。
太子在与随行的范载志他们商量后,决定继续前往禾乡,差的那些赈灾银粮,就在途中边走边征集。只是,征钱粮,并非那么好征集的。派出随行人与商户接洽几次失败后,太子决定宴请当地商贾,并为捐献钱粮的商贾亲笔题字。
等于……是太子卖字征钱粮了。
此举,也不是不行,就当是给积善人家的赏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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