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攻略: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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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烫,内壁显出的篆文竟与长安城的令牌暗合。

    ……

    梆子声敲过三更时,码头传来货船起锚的长鸣。

    苏珏吹熄蜡烛,在黑暗里摩挲着玉戒纹路。

    今夜注定有人要沉在江底,但绝不会是他这把自己亲手淬炼的刀。

    很快,夜色已尽。

    一切又进入了新的轮回。

    “大人,郡守他,他死了!”

    有人匆匆来报,竟是张明远的死讯。

    第215章 春雨断魂(三)

    张明远的尸体被发现在丽水郡衙门的书房里, 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苏珏站在尸体旁,目光落在书案上那封未写完的信上。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 显然是在极度慌乱中写就:

    "臣罪该万死,但求陛下明鉴,臣实为……"

    信到此戛然而止, 最后一个字的墨迹拖得很长, 仿佛执笔之人突然失去了力气。

    苏珏俯身细看, 发现信纸边缘有细微的折痕, 像是被人匆忙折叠过。

    "公子,张明远的家眷已经全部失踪。"沈爷低声禀报,"据门房说, 昨夜有一队商旅模样的人来过, 说是送年货的。"

    苏珏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

    庭院里的桂花树已经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他忽然注意到树下的泥土有翻动的痕迹,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撮土, 发现土里混着细碎的盐粒。

    "挖开。"他简短地下令。

    侍卫们很快挖出一个檀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账册和密信。

    苏珏随手翻开一本账册, 瞳孔猛地收缩——账册上赫然盖着鲜卑王庭的狼头印。

    "先生, 这些是……"李安甫也看到了那个印记, 声音里带着震惊。

    苏珏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箱底的一枚玉佩上。

    那是一枚雕工精美的羊脂白玉, 正面刻着"明远"二字, 背面却刻着"御赐"。

    "去查张明远的出身。"苏珏突然说道, "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仕的。"

    三日后, 沈爷带来了调查结果。

    "张明远, 原名拓跋明远,是鲜卑贵族之后。二十年前来到青州,被当时青州王,也就是陛下的父亲看中,收为门生。"

    苏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玉佩。

    二十年前,正是他父亲病重,诸王夺权最激烈的时候。

    楚云轩那时还只是个不起眼的青州王子,却能在暗中布下这样一枚棋子。

    "大人,还有一事。"沈爷压低声音,"我查到那些私盐贩子背后,确实有鲜卑势力的影子。他们通过漕运,将大量私盐运往边境,换取战马和兵器。"

    苏珏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御书房面圣时,楚云轩那看向底下文武百官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时他以为那是帝王对臣子的审视,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棋手看着棋子的眼神。

    "传令下去,就说张明远案已经告破,是私盐贩子勾结鲜卑势力所为。"

    苏珏转身吩咐道,"把那些账册和密信都封存起来,我要亲自呈给王爷。"

    当夜,苏珏独自在书房翻阅那些密信。

    烛火摇曳间,他突然发现信纸在火光下会显现出淡淡的水印。

    那是王室御用纸张特有的标记,每一张纸都有编号,可以追溯到具体的年份和用途。

    苏珏的手微微发抖。这些密信所用的纸张,分明是去年才新制的御用纸。而去年,正是楚云轩下旨整顿漕运的时候。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珏低声自语。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楚云轩的局。

    张明远是皇帝安插在鲜卑势力中的暗桩,整个漕运贪腐案都是皇帝用来钓出鲜卑势力的诱饵。

    而其他人不过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

    雨打轩窗,李书珩就着烛火将信笺又看了一遍。

    铜炉里沉香屑明明灭灭,在他黑色的王袍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

    "啪嗒",檐角积雨坠在青石板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节处还沾着今晨在江岸码头沾染的泥渍。

    案头堆着半人高的盐引账簿,最上面那本被雨水洇湿的页角微微卷起,露出"丽水"二字。

    "王爷。"门外传来叩击声,陆羽抱着一摞文牍进来,"按察司的飞鸽比往日快了半日,可是丽水那边……"

    话音戛然而止。

    陆羽看着李书珩手边那封被揉皱的信,素来沉稳的面色陡然发白。

    油灯忽地爆了个灯花,将"张明远暴毙"五个字映得忽明忽暗。

    李书珩将信纸在烛台上点燃。

    火舌舔舐宣纸的瞬间,他恍惚又看见去年的那个雪夜,苏珏裹着狐裘立在盐仓前,指尖捻着青盐笑说:"这般上品,合该进献天听。"

    那时他们尚不能预料,这方寸盐粒里能藏下多少血雨腥风。

    "今晨捞上来的盐船残骸,可验过了?"他忽然开口。

    陆羽将文牍轻轻搁在案上:"龙骨确是被火油烧断的。但怪就怪在……"他压低声音,"龙骨粘合不牢,而且船舱里二十个盐工,尸首脖颈处都有勒痕。"

    雨声渐密。

    李书珩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想起苏珏信上那句"陛下对冀州已是如鲠在喉"。

    十多年前,父亲决定跟随陛下时,陛下还是青州王。

    那时谁能料到,曾经在猎场同饮烈酒,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要将冀州世族连根拔起?

    "王爷!"

    亲卫浑身湿透冲进书房,"长安来的密使已过十里亭,说是要查验今年的盐税。"

    李书珩手中的狼毫"咔嚓"折断。朱砂顺着裂开的笔杆淌下来,在宣纸上蜿蜒如血。

    他想起苏先生第一次来王府时,曾指着书房院中那株百年老槐说:"树大固然根深,可要是遮了日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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