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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大美人争做我夫郎(女尊)》 70-80(第13/18页)
“珩儿乖,等你妹妹平安出生,娘便来接你。”
离别的马车上,母亲柔声这般哄他,而继父杜氏则沉默地抚着自己临盆在即的孕肚,唇角恍惚含着丝笑意。
秋去春来,彼时方六岁的温子珩在那座破落道观里一待便是十二年。
头几年,母亲、祖父还时常来探望他,幼时的温子珩极其珍惜与家人相聚的时间,总会在她们来的头一晚便兴奋得整夜失眠,天不亮便跑到山下等待。
然而渐渐地,她们来得次数越来越少,反倒是继父杜氏,每年一次地来看望他,每次怀中都会多出一个新生的孩子。
与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或弟弟。
她们身上穿着光鲜亮丽又柔软舒适的衣服,看向温子珩这个长兄的目光充满着陌生与隐隐的敌意。
“你祖父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你母亲事务繁忙抽不开身,珩儿不会怪罪她们的吧。”
杜氏总是这般不咸不淡地解释,随后给他留下几件旧衣或发硬难啃的点心,说是母亲捎给他的。
从不多看温子珩一眼。
道观位于寒山深处,观中只有一老道公与一只上了年纪的狸奴,除了主神殿,其余三间四面漏风,条件实在艰苦。
在温子珩来之前,老道公一人守了二十年观,性格孤僻且怪异,因此,温子珩在一开始吃过不少苦头。
后来,老道公在知晓他的身世后心生怜悯,将温子珩收为了弟子,并发现他在书法上有浓厚兴趣以及卓越天赋后,开始悉心教导。
观中贫瘠,凑不齐一套好的纸墨。温子珩便用竹枝在筛细的沙子上练、手指蘸水在平坦干燥的石板上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练出了一手超凡脱俗的好字。
“此子笔下灵气逼人。”老道公时常对着到访的香客这般欣慰感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此后,寒山观里有在世钟王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后不知怎的竟传到了城中杜氏耳中。
温子珩十八岁那年,继父杜氏带着华服美饰与仆从忽然出现,说要迎他回家。
“你妹妹渐长,府中需要人教导。”杜氏一改昔年的冷漠,笑得慈爱又温良,“更何况,你祖父近年想你着实得紧。”
少年温子珩听罢,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在拜别老道公时,重重地给对方磕了三个响头。
“此去艰难,为师一愿你坚守本心,二愿你多加保重。”
临别之际,满目沧桑的老道公紧拉着温子珩的手,眼泪婆娑,不舍地再三嘱咐。
离家十二载,府中一切都全然变了番模样,温子珩寻遍了整座府邸,再找不见一位自己幼时眼熟亲近的仆从。
就连父亲昔日的遗物,也全然没了踪影。
温母已然升任朝内最高学府的校监,日日早出晚归,温子珩回来一个月后,才得以隔着长廊匆匆得见对方一面。
而那时的母亲,眼底只有对他的陌生与疏离,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
这期间,继父杜氏带他见了一人,对方也姓杜,长相同温子珩的继父有四分相像,举止轻浮、言语狂妄。
事后,温子珩才得知对方是继父幼妹,杜家婆公视作命根的老来女。
“听说侄儿写的一手堪比颜柳的好字。”名唤杜小娘的年轻女人上下打量着他,扔给他一支沾了墨的毛笔,“写几个字给姑姑瞧瞧。”
在温子珩提笔写下“上善若水”这四个字后,杜小娘眼中明显闪过惊艳,然而最后扔撇嘴冲他摇头:“名不副实,字写得太秀气,缺乏力道。”
当晚,继父杜氏来到温子珩的房中,开门见山:“从今日起,你每晚必须写好三副字并署上你杜姑姑的名字,最后交由我。”
温子珩惊愕不已:“为何?”
杜氏面不改色:“如今这世道为官艰难,你姑姑前几日有幸结识了礼部侍郎裴大人,若得其赏时,必然前途无量,你母亲也会
从中受益。”
说着,杜氏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至于你
他目光毒辣,似是能将少年温子珩的所有隐秘心思洞穿:“千万莫再怀有仅靠几个字,便能流芳百世的妄想。”
杜氏的语气冷漠又傲慢:“身为一介男子,纵使写得一手好字又能如何,最后的归宿依旧是相妻教子,你杜姑姑愿意给这个机会,你应当加倍珍惜。”
“不要不识抬举。”
温子珩听得不由地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继父杜氏的话犹如巴掌扇在了他脸上,令他愤怒又无法反抗,不得不承认——在这世上,男子即便能写出一手超凡脱俗的好字又能如何?惟有借女人之手,才能登得大雅之堂、名流千古。
“对了,”那晚杜氏离开前,曾笑着认真问他:“守拙道长年逾六十,你这个做徒弟的若是还有份孝心,定然不想看他晚年难安吧?”
一瞬间,温子珩遍体生寒。
那夜,十八岁的温子珩,写废了百来张纸,才在黎明前勉强凑出三副字交上去。
事后,他脱离般蜷缩在满地的废纸堆上,泪水将身下的宣纸打得透湿。
有了温子珩代笔,杜小娘凭着一卷笔式挺拔,有凌云之势的《蜀山图歌》一夜之间便名声大噪。
礼部侍郎裴陵听闻此事亲自登门拜访求购。
年少的温子珩站在屏风后,听着裴陵对着杜小娘赞不绝口的话,心中盈满了憋闷与苦涩。
“杜小姐字中有游龙之气,实在难得!”
“哪里哪里,侍郎过奖。”
杜小娘话声谦虚,眼角眉梢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此后三年,杜家平步青云,杜小娘因得裴陵的举荐入了翰林院供职,杜氏在温府的地位也跟着愈发牢固,接连发卖好几位得宠企图往上攀的侧室。
而温子珩,则被他关在了后院高高的阁楼上,日夜不停地写字,连开窗看一眼屋外风景都不被允许。
唯一还算值得欣慰的是,杜氏默许了他每三个月去寒山探望老道公一回。
每一次,老道公看着愈发憔悴死气的温子珩,都止不住地摇头叹息。
“怎么又瘦了”
温子珩二十一岁那年,杜小娘升任了礼部主事。
那天,她喝得醉醺醺地来找温子珩讨字,得意洋洋地向他说起自己如何打压构陷同僚,逼得对方悬梁自尽一事。
“那老顽固竟敢质疑我的字并不是亲笔所作!”
杜小娘冷笑一声,“简直找死!”
温子珩手中的狼毫啪地一声折断了。
当晚,他便拒绝动笔。继父杜氏得知此事后,二话不说先是狠狠甩了他几个巴掌,随后弯腰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最近天冷路滑,你说这守拙老道若是一不小心失足坠崖”
温子珩咬破了嘴唇,眼泪混着鲜血一同滴落在衣襟上,像极了他一生最爱的红梅。
温子珩二十三岁那年秋,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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