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海岸: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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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不见,自然要吃顿饭,许姐姐带上了她的一个咖啡师,名字叫小朗。“小朗老师”往那一站,就有阳光海面的气息汹涌而来。该怎么说呢,他让吴裳想起儿时千溪充满笑声的海岸线。

    小朗老师偏爱半熟女人,吴裳这种有韵味又带着一点天真的尤为吸引他。吃饭时候他坐在吴裳旁边,一个劲儿与她套近乎:

    “我听说你很久了”、“现在店里的吐司配方还用的你的”、“听说那家馆子是你的”、“你可真厉害啊”…

    这些年吴裳也算见过世面,对这样的恭维早已免疫,但因为小朗实在是好看,她就愿意跟他多说几句。喝酒时候她看着小朗忽闪的睫毛和不经意露出的胸肌,觉得这样的男孩当她面卖弄一下也好,下酒了。

    她在外应酬,林在堂从不打电话。这似乎是他们夫妻间养成的默契,只要天不塌,就绝不“查岗”。

    别人因此羡慕林在堂,说:还是林总厉害,在外吃饭家里一点动静没有,不像我们,电话打个没完,还要发视频报备。

    “我们彼此信任。”林在堂总是这样说。

    吴裳也如此,她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所有消息都是免打扰,除了她的亲人。亲人自然不包括林在堂、阮春桂。小朗已经说到了香玉面馆的食物,说他最喜欢吃素面。还问吴裳,为什么香玉面馆的素面味道跟别家不一样呢?

    吴裳眨了眨眼睛,想起素面就难过的无法开口说话。宋景揽过小朗肩膀说:“小朗老师,喝酒吧!”

    许姐姐小声对吴裳说:“年轻的小伙子哪都好,就是话多,急于跟人拉进关系或者证明自己似的。”

    吴裳头靠在许姐姐肩膀上说:“我都有点醉了。”

    “那就别喝了。”许姐姐拿过她的酒杯,跟她说起旅行的见闻,像催眠似的,吴裳就闭上了眼睛。

    手机亮起,宋景拿起来看,对她说:“林在堂电话。”

    “放下,不接。”吴裳说。林在堂不会有大事,就算有大事,也轮不到她处理。自有他强大的家人为他冲锋陷阵。

    林在堂这一天并不顺利,没有人支持他开辟一个新的设计师品牌。那不够有市场。林在堂试图跟人解释:市场的审美逐渐多元化,设计师品牌也会被大众接受。但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他们的统一说辞都是:如果没有孟若星,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跟孟若星有什么关系?”林在堂反问:“这是我自己操刀的项目。”

    对方则一副了然的神情,甚至劝他:林总啊,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林在堂回到家里,又是冷锅冷灶,没有人气。近来吴裳总是不喜欢待在家里,她要么去面馆、要么就在外面闲逛。好像这个家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她,让她每天都想远离。

    此时已近深夜,林在堂罕见给吴裳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过一会儿他再打,接电话的人是宋景。她说吴裳有点喝多了,在跟人聊天。

    林在堂听到电话那头有男人的声音,他说:裳裳,下次我还想跟你吃饭。

    这样的场面林在堂很熟。

    这么多年来,他在跟阮春桂的通话里也时常听到类似的对话。阮春桂春风得意八面玲珑,上至七十下至二十,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只要她想。林在堂想起阮春桂的种种,就对吴裳的所作所为生气起来。

    “你让吴裳接电话。”林在堂说严肃地说。宋景缩缩脖子,把电话递给吴裳,跟她比口型:杀-人-啦。宋景现在是怕林在堂的,在日渐一日的相处中,林在堂已经由最好看的学长变成最凶狠的杀手。宋景尤为怕林在堂的目光,他谈生意时还好,平常一个人时,那目光像结冰的海岸线,海面一动,大块的浮冰就被推到岸边,稀里哗啦碎了。林在堂就有着这样的目光。

    怕什么。吴裳指指她:没出息。接过电话,娇声娇气地唤:“林先生,怎么啦?”

    “你几点回家?或者我去接你。”林在堂强压着怒火说:“吴裳,这时候别闹出什么差错,好吗?”

    吴裳尽管四肢乏力,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她说:“只要你不出差错,我就不会出差错的呀!这么多年,我没出过差错呀!”

    “你现在就在犯错。”

    “犯什么错啦?”吴裳软绵绵地笑着说:“我跟朋友吃饭能有什么错呢?你要把我关起来吗?你妈现在建议你把我关起来吗?”

    “胡闹!”林在堂挂断了电话。这是他的范围内能生的最大的气,不过是骂一句胡闹,然后挂电话。

    他去衣帽间翻找下一天穿的衣服,根本找不到。阿姨总是按照她自己的喜好给他们的衣服分类,八成又放在吴裳的衣帽间里。今天阿姨和吴裳不在,他要自己去找。

    他走进去,开了灯,果然,阿姨另辟了一块地方给他放西装。他过去拿,看到吴裳的衣柜下面放着一个海洲市医院的文件袋,他以为吴裳生了什么病故意瞒他,就打开来看。

    里面是吴裳历年的体检报告,他大概扫了眼,有一些结节、增生,但都不是问题。再向后翻,有一张病历单,林在堂抽出来看,上面有几个小字:放置节育环手术。

    林在堂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看着那张单子很久,才有凉意缓缓从脚底爬升上来。单子上的日期是2015年4月14日。

    那一年这个时间他去国外学习、参访,为期一个月。他拿出手机来查看自己的飞行纪录,2015年4月13日,他飞往法国巴黎

    4月14日,吴裳就去为自己上了节育环。

    这是她蓄谋已久的安排,她算好了时间,悄悄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术前检查。

    讽刺的是,他清楚记得他回来的那一天,他们近三十天没见,他很急,她也丝毫没有推拒。她甚至不要求他做前戏,一个劲儿要求他:快点,林在堂,快点。

    她那么急迫,又带着某种怪异的激昂的情绪,将一个避孕/套塞进他手心,又在催促他:快点,林在堂,我想你,我好想你。

    林在堂信以为真,他觉得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以为是关系的突进。

    如果她戴节育环是为了避免怀孕,那么她一直要求他采取措施又是为什么呢?林在堂明白了,为了安全。她怕得病。

    她从没有一天信任过他,她要用双重保险来安慰她自己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她把他当成了一个人渣,一个可能随身携带传染疾病的人。

    她觉得他脏。

    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生个小孩。

    每当他问她排卵期或与她讨论要生小孩的时候,她总是说:好啊,我要准备一下。

    是的,她的确在准备。

    林在堂又拿起手机给吴裳打电话,他一分钟都等不了,他无比愤怒!但是吴裳一直不接电话,他打了三个,她都没有接。

    林在堂将电话摔在了地上!

    屏幕一瞬间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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