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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盘臣》 90-100(第1/16页)
第91章 荀衡“疑之所疑。”
“想来,一个男人,青天白日,用刀抵着一个女人,无外乎两种因由,想不到胡帅身处囹圄,还一心惦念着奴,真是受宠若惊哪。”
听着尤五娘近乎调情的言语,胡卿言垂首看着刀刃。
“我猜猜。”
胡卿言含着笑,作想态:
“有一种男人,青天白日比之黑灯瞎火,更有一番风情,更兼一种男人……平日里意不能起,唯有在其‘夫’前,侍弄他的女人,方得尽兴。”
尤五娘知胡卿言原是低阶行伍出身,言语肆任——
但她积年侍宦,什么浪言行止没有见过,且每当此时有一股不服输的气性。
便轻笑一声:
“听胡帅如此描摹,奴倒有兴致一试,只不知道奴家中这位兵部侍郎,能让胡帅尽兴否?”
胡卿言听她应对,也笑了,微微倾身:
“你家这位兵部侍郎,近日在我府上抄弄,礼尚且往来,我胡卿言于‘往来’之间,自然能得通达畅快。”
他在脖颈边缘说着,声音略带暗哑,显得低沉醉人,但遣词用句模棱暧昧,兼杂低俗狠厉——
如同他的人一般,复杂。
刀刃冰凉,尤五娘身感五行皆乱,各种滋味,难以言摹,一时风至,冷热交替,打了个颤儿。
抬头,原是户牖一开。
眼前情形落目,荀衡第一反应便是四下一顾。
亭谢上的日头偏落得极快,东边已是一片青溶,一撇月影映在水中。
四下无人,伴之暮间鸟鸣,极静的风色。
胡卿言行色上补了一层风霜之气,短日间东奔西突,风尘犹在,却依旧是那副姿态,唯独没有不安,笑道:
“别看了,我适才让尤五娘吩咐了府内仆婢,说要同荀大夫赏曲,又让尤五娘自己的贴身侍婢去府门侯荀大夫,有一出新歌舞要给荀相排演,众人不得近着亭榭,你们二人在府内向来放肆惯了,吟风弄月,仆婢又如何揣测你们今日是何排场?”
胡卿言朝他努了努下巴:
“这件鹤氅不错。”
“多谢了。”
荀衡一笑,道完谢一瞬便镇定下来,侧一侧头,踏进屋内。
他这一步,南都废殿之上,做说客的一幕涌上来,胡卿言目中闪过一丝狠戾,刀背顺着尤五娘颀长的脖颈上走:
“我给荀大夫两重抉择,一是我一刀将她剜了,我同你恩怨两清,二是我留她一命,荀大夫立在此处看我二人排一场春宫,荀大夫要看哪一出?”
“胡卿言……”
荀衡颞颌微动,咬着这三个字。
听他音色蕴着真怒,胡卿言心里掠过一丝快意,低笑道:
“你这个‘说客’,我今日倒要看看,能否再‘说倒乾坤’。”
荀衡斟吟半晌,道:
“胡卿言,我们也在寻你。”
胡卿言一声冷笑:
“我自然知道你们要寻我,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并非如你所想,而是王爷想用你这把刃。”
胡卿言声音冷肃,却像是并不意外:“靳则聿想要‘用仇’?”
荀衡将王府中所商拣关要的一说,点出舒妃之死绝非靳则聿所为,接着才答道:
“‘为人主者无私怨’,非王爷想要用仇,实为不得不用耳。”
胡卿言听完,一双目垂了一会儿,缓道:
“‘用师者王,用友者霸,用徒者亡’,李元显用他靳则聿好歹也是用友,他靳则聿用你荀衡,早晚必亡,你倒不用着急替他避‘为君’之嫌。”
荀衡听他直呼陛下名讳,又察觉到他替了“为君”二字,一时不言。
“说说罢……他要如何用我?”
荀衡看向尤五娘,她的脖颈被拔得似一株小白杨。
“你先把她放了。”
说着自己走上前去,立定在他面前:
“你的身手,五尺之距,我还有命在吗?”
胡卿言唇畔微动,尤五娘腰间一松。
“外头案上有一把琴,你去弹……”
尤五娘足下一旋,胡卿言瞟了一眼她的步子,喝道:
“等等。”
胡卿言微微侧头:
“……弹一曲,《八万春》,从头弹,接连往续,我未让你停,不得停。”
尤五娘仿佛心思被看穿,听得曲名,脸上微红。
说着看向谢外客座,红氍毹一铺尽地。
她步履轻盈,坐在那琴案间,催起弦来,此曲音繁活跃,金弦无端,恍若弦中抽出万卷春丝,一刹那间绕盖了整个亭谢。
首尾相接,三曲弦毕,微微留有一顿。
耳间弦音未散,但隐隐察得里头似乎没有动静。
她一抓裙摆,伺机奔出亭谢。
——
荀大夫携着尤五娘来王府,夜已是很沉了,众人闻讯从京中四方而来。
虽前后接踵,到的也算齐整。
因尤五娘是女眷,故言子邑也随同在侧。
荀衡说的时候似乎带了一些无奈:
“他胡卿言只说了一句话,他既是刀,他自己便是执刀人,绝不容他人摆布,说他另有条件,之后会寻机再来找我们。”
荀衡摸了摸后脖颈,看了一眼邢昭:
“之后我便被他打晕了,五娘机敏,弹了三曲之后便出了谢,封了府,领了府中护卫
围拢亭谢,只是他胡卿言早已无影踪了。“他展了展两侧衣袖,“还扒了我一件衣裳。”
霈忠揶揄道:
“你抄了他的家,他却冲你而来,如此‘直捣龙穴’之举,恐这世上唯有我们这位‘胡帅’能之。”
荀衡:
“他如今孤身一人,反能‘纵横腾掷’。”
霈忠拍了拍他:
“你真是命大,他如今亡命之徒,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能杀一个是一个,你可要多亏我……”
霈忠原本手指自己,半当变朝王爷处一引:“多亏王爷变计,不然早被剐了。”
见荀衡预备顺着霈忠的话行礼,靳则聿抬手,语判果断:
“胡卿言不是去杀他的。”
“王爷说得对!”
李通涯忽然道:
“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找荀衡只是为了确认,他要知道的,你或许……已经说给他听了,所以他让尤娘子弹曲,便只是在争取时间罢了。”
李通涯久为城门吏,老马识途,索骥之能融入骨血。
他猜测那日他带着城门营的人太多,又怕被人瞧见,故匆忙避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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