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臣: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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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王爷面前提了,你就当他已经死了。”

    言子邑没抬眼,点了下头,“我有数的。”

    “你放心,人归在我手里,刑求这门手艺,我炉火纯青,死不了,或者这样,我私底下替你关照一下。”

    “啧。”

    言子邑啧了一声。

    老秦接着道:

    “你手底下两个婢女我给你拉来了,行军不便,跟在我们后头,我怕动刀兵,惊着她们两个,歇在二十里外,南都的事停当了我便嘱咐人给您送来,使自己的人总比使别人的顺手。”

    “多谢了。”

    “唉,要没王妃我都指不定已经烧成灰了,你说什么谢……对了,”霈忠忽然话锋一转,“听说胡卿言手底下一个狗娘养的打了你,是哪个副将?是不是那个李兆前?……我让人每日抽他一百个耳刮子,或者先剁他一只手。”

    言子邑愣了半晌,

    “你们是什么人?地痞还是流氓?王爷是土匪头子吗?”

    老秦闻言自己也笑了,言子邑是带点苦笑,

    “对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荀衡说的。”

    秦霈忠挨近了些,“我说王妃,回京以后,小心一些苏竹如这娘们,荀衡说了,她借着什么‘长固夫人’的身份,特意跑到王爷帐中,说你和胡卿言有私,还说他手底下人是因为看不过去你们俩有私情,打了你……”

    言子邑一皱眉,嘀咕了一句:

    “看不出来,荀衡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霈忠面显疑惑,

    “这有什么干系?但你别说,这小子易经、卜筮,河图洛书,他是无一不通……动兵的时辰,也是他算的……起了个卦,总之是有惊无险……”

    正这么说着,后头来了两个兵,像是寻霈忠的,见了她有些怔,一时不知如何称呼,霈忠打手示意——这是王妃,言子邑听那两个兵口里言语,知道营里有事要霈忠处理,便朝他昂了昂脖子。

    护着她的人此时才靠拢过来,言子邑抬步,想往正殿里面望一眼。

    余光一阵收缩,顿了很久,还是抬步走了。

    归营料理了些琐务,总觉得有桩事,积在心里颇有分量。

    便在营中绕步,显得有些漫无目的。

    霈忠看见了那辆囚着,背着手慢慢地踱了过去。

    朝囚车边上的两个看守招了招手,其中一个快步过来,霈忠吩咐了一声:“吃的上头别苛着,非时风雨,都替他稍遮着些。”

    那个看守显得有些犹豫,还是添了一句:“荀大夫已经来吩咐过了。”

    霈忠从胸口掏了些碎银:“我替你们守一会  。”

    那看守推了银子,“司卫,此举可有通敌之嫌。”

    守卫还是称他职衔,接着朝另一个挥了挥手,霈忠一笑,也未再多言,踏着草,一步一踩,低着头朝囚车走去。

    秦霈忠看了一眼囚车里的胡卿言。

    咧嘴笑了一声。

    接着靠向木栅栏,用手指摸了摸囚车的木桩,看着指腹说道:“扎手得很。”

    胡卿言开口,吼间些微滞涩,像是为伤势所累:

    “怎么,当日之辱你要讨回来?”

    才从南殿到大营的路上,正好的日头又缩了下去。

    南边的冬日云层极厚,日头又短,之前接连不见太阳,树都被凌冽的寒风拨干了。

    他背靠在囚车边上,像两人一同朝着西面,一同遥望远处的灰冷。

    “受人之托,保你一路上有肉吃。”

    霈忠说。

    身后的人没有反应,秦霈忠半晌才扭头,看见胡卿言半垂的眼神翕动,眼尾因远望而眯出一道浅纹,缓吐出三个字:

    “是她吧。”

    “刘烈和李兆前怎么样了?”

    霈忠一愣,胡卿言此问却是不卑不亢。

    像是料定他一定会回答。

    霈忠扯了扯嘴角。

    “你小子……”

    注意到自己的称呼,目光霍地一跳,若不是投在栅栏阴影后头的那粒痣分外明显,此时的感觉就如同和邢昭呆在一起一般。

    这一刹那的恍惚让他收住了嘲弄,也眯着眼瞧往远处:

    “这个刘烈还算识时务,听说你给他了一刀,命大,不是要害,不过人还懵着呢。这个李兆前太不规矩了,五花大绑,……听说打了王妃,就算王爷不弄他,我们底下人不得想方设法代劳吗?”

    胡卿言此时完全不像在囚笼之中,显得很平静,

    “他们两个的兄弟之前跟过我,后来都死了,这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们两个戎居楼之后在我那里呆过一阵,我翻过他们的注色,对于此二人的来历,我多少知道些。”

    霈忠此时揶揄了一下:“再说你不是明池那日在台上哇哇大叫,把他们两个的来历都吼了一遍么?谁人不知啊?连娶没娶妻都知道了。”

    “帮我稍句话给王妃。”

    胡卿言圈着铁拷的手把着木栅,嘴唇微动:

    “王府围困,我胡卿言王府上下,半人为动,只希望王妃保得此二人平安。”

    霈忠撇过头:

    “疯了吧你,你指望我带话给王妃?”

    胡卿言斜望他一眼,目光中涌动的是一种笃定,

    “为你现如今能囫囵个站在囚车外头,不应该报我手下留情之恩么?”

    胡卿言额头微微向前,与木栅只在尺寸之间,一双眼睛凝着远处。仿若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猛虎,偃伏在那里,但猛性犹在,只消一开闸笼,顷刻间便归复本性。

    这一眼让秦霈忠有些恍惚。

    他也打过仗,军中情谊,此下胡卿言作为主帅,却为底下人计,说没有半点动容,却是不能,只是自己才劝说王妃不要再过问他胡卿言的事,现如今又得了这个嘱托。

    说句实诚话,若是虾兵蟹将也就罢了,又偏偏是此二人。

    自己的能力有限。

    那王妃若是肯了。

    王爷那头该如何交待?

    自己才嘱咐过王妃不要多事。

    但王妃和荀衡,似乎对于此人,都留有一念不忍。

    营帐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风于青萍之末而起,霈忠任随此风行了一路,抬头,就见熟悉的长青厚袍,双手负在身后,立在营地被扫卷而起的浮土间,双目紧闭,桀狂之气随袍底而转。

    霈忠稍提唇角,

    “诶,诶,诶,荀大夫,作什么呢?此地又无人观赏。”

    荀衡转首望了他一眼,又望了囚车的方向。

    霈忠道:

    “怎么,近乡情更怯?自个儿去看他,招呼底下人,隔靴搔痒,不痛快。”

    “你去瞧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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