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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盘臣》 50-60(第9/20页)
余人等未必尽心若此,此番再宽限六月……”
言子邑明白过来,
“这便是他笼络‘秦司卫’的筹码?”
霈忠点了点头。
言子邑心想这期间胡卿言对阵老秦的“心理战”,估计也把老秦折磨得够呛。
所以才感同身受——
怕她“招架不住”。
不想给老秦过多的负担,言子邑微微一笑,语调也是轻松的:
“我还好,我有在这种情形下撑持的经验,你不用担心我。早些年我们洛城医馆半夜里抬来一个久染沉疴的病人,天没亮还没来得及医治便去了,那病人抬来的时候没人料理,去世之后家中来了数百人围了医馆,大伯便要我负责料理此事,前前后后总有一月多,都是与那带头的人商量着来,期间有进有退,有安抚也有施压。总结出来,不要太意气用事,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尤其是受了委屈,万事对事不对人就是了。”
见秦霈忠翻了翻眼,似乎没想到她言三小姐还要承担这样的任务,最后只说道:
“对了,你和胡卿言在洛城呆过一段日子,我都给忘了。”
“兄弟。”
听王妃这么一喊,霈忠一愣,言子邑将那折本抵回他胸口:
“兄弟,自从到了王府,我同你们两个比王爷处得还好,你可不能有事……有一桩事,胡卿言若发现了是你,你不要赖,意义不大。也不要和他强碰起来,我近来发现他这个人,你越是和他绕着周旋,反而会激他。”
说完看了看四周,依旧夜暮沉沉,月在屋檐顶上却是动了个位置的:
“不多说了,现在是四点多,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怎么把我弄回去。”
话音未落,街巷中突然隐隐传来马蹄子的声音,这声音在静谧的时候传播得极快,一会儿像是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压得人气息都滞在胸肋,火把的光像一圈索套,迅速地集结收拢,截了一半夜色,套在黑沉的空气中,逐渐从巷子的三面围套过来。
霈忠有些张皇地左右看着,但他毕竟
不是生手。
捏了捏火把,很快就镇定下来。
那火把做的索套,像是从绳结处,摆开一道断隙。
胡卿言从断隙之中打马走过来。
他双腿虚夹马肚,样子看上去颇为随意。
马蹄子得得两声,停在他们身前,向老秦伸出了手。
老秦一怔,才发现自己保持着将奏折按在怀里的姿势。
老秦只垂目看了一眼,便将那折子斜递了过去。
胡卿言从他手里将那折本抽了出来,翻开便笑了两下。
“这是秦司卫向王妃诉说始末,要送王妃离京啊。”
言子邑从他此刻的言动中读出他尚未发现李指挥一事。
于是主动道:
“他们要送我走,我没走……不然早走了,也等不到胡帅来堵我们。”
“为何不走呢?”
胡卿言将折本合上,眼神移到她身上。
右手一伸,将那折本凑在老秦手里擎着的火把上,老秦此时面色已与平日里无二,他持着火把也不动,噙着一抹笑,看着折本在火把里燃了起来。
胡卿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鬓角微动,也抬眉笑了一下,两人之间像两个有默契的老友在那里招呼。
那折本的火已峰苗一般起伏地着燃起来,随着胡卿言一松手,啪地落在了地上,又在地上慢慢蜷伏了一会儿,最后变成火星子慢慢黯淡下去。
胡卿言按一按马背,向身后的人甩了甩手,抬下巴示向霈忠,“把他押在督军督府,新账旧账一道算算。”
又稍稍俯身对着言子邑温声道:
“我们回府再谈。”
同日同时
北地营帐——
卞虎臣双手被缚,一边扭动着,一边被提进了营帐,嘴里不住地叫骂:
“狗娘养的……狗东西……”一边骂,一边看着邢昭略略皱起的眉间。
见他虽甲胄着身,仍看起来眉目丰朗,嘲弄道:
“怎么了,你个小白脸,向来以儒将自居,听不惯么?”
邢昭不予理会,让手下人将他推在帐下,拱手对着帐中正披上一件灰黑毛皮大氅的人:
“王爷,卞虎臣已经拿下,如何处置?”
靳则聿低首正了正系带:
“算来京里的消息应到几时?”
立在一旁的荀衡道:
“若细算起来,真真假假,便从十二月初八起,京里便该没有确实的消息了。”
卞虎臣被绑在那里晾了半会,他耐不住性子,就地仰头喝问:“余帅呢?本将军是余帅部属,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绑我!”
靳则聿踱了两步,走到大帐炭火跟前,接着荀衡的话:
“吩咐署衙,后日一早,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把卞虎臣煽动兵变,已于十二日就地正法的消息仍京中差武弁回送京内。”
帐间毕静。
卞虎臣突然感到一种极大的恐怖袭上心头,北地大营天寒地冻,冷汗涔然不止,流得脖子里湿痒难耐,“本将军是朝廷封的三品安远将军,你……你……居然不请旨便敢私斩功将!”
靳则聿仍旧没有看地上已经面无人色的卞虎臣,手掌稍置于炭火前:
“啊,在折子里言明,其所部参与哗变之三千官兵,一同观斩,以儆效尤,除协同谋事者十余人同罪之外,余者请陛下宽谅处理。”
此刻虽未死,卞虎臣却觉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仿佛已是冢中枯骨,正心神正出窍,却看到正在看炉的荀衡,“不是,王爷……不是我擅动兵变,是荀大夫说……”
靳则聿也不让他多说,向邢昭一颌首,邢昭便示意手下将他提出了帐。
帐中只余他和荀衡二人。
靳则聿便走回案边,看着同荀衡未下完的棋盘道:
“此番回京,你便不要随着了,就当你从未参与过此事。”
他执起一子,放在掌心:
“一应前后,你都未有书信,与诸人交接,也是口头面授机宜,即使陛下有疑,你仍可置身事外。”
炉子上的壶罐咕咕作沸,荀衡一手背身,一手将那茶具都烫了一遍,给王爷沏上一杯热茶,又用盖碗替他拨了拨杯中浮茶:
“王爷,学生想和王爷一道回京……此番过后,学生便想辞官。”
靳则聿:“作什么?”
荀衡当然知道靳则聿所问,但他避而不答,扯了扯嘴角:
“教书。”
轮到靳则聿笑了,他呷了一口茶,置在一边:
“你看到卞虎臣,想到胡卿言了。”
见王爷直指关窍,荀衡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目转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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