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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盘臣》 50-60(第15/20页)
,笑着道,“是我天真了。”
他这一撇头之间,顺势抬了一下手,院中角落迅疾走出两个人来。
看样子像是一直远远跟着的。
且反应极快,随着他快作两步便出了院。
胡卿言同言子邑来往之间,脑子却是一刻不停在转。
兆前鲁莽之间,透了一个讯息——
李通涯回京了!
他在思索这个讯息。
他顺水推舟放李通涯出城,目的只有一个——胡卿言猜测,以李通涯心性,不会自寻生路,而是继续参与此事,最近的便是程阆军营!程阆此人,陛下言之为老玉米——难啃,李通涯是城门指挥史,若能于营中拿之,他一个外城守将勾结城门指挥史,拿他,便名正言顺,其兵也可统归他节制——这是他在原本准备早一刻拿人之后生出的机变——
不料,李通涯竟回来了。
天井鏒金沿口大缸中,因王府被抄检,仆从行动有限,顾不得每日给大缸换水,蛛丝般结成的薄冰从火炙般的沿口扎入缸心,纵布而入,只留着缸心一域。
刘烈不语细观。
李兆前却等得一刻也不耐烦,将自己的佩刀重新跨在腰间,嘴里哼了一声,看着不言不语的刘烈道:
“你小子自从校事处出来,像变了个人,处处谨慎!校事处拘着我俩,虽不说好酒好菜伺候着,倒也没动什么刑罚,你怎么,一关就怕了?”
刘烈笑了笑,垂头未辩。
李兆前紧了紧腰带,一手按着刀柄:“她靳王妃现如今一个关在鸟笼子里的家眷,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她今儿还是个王妃,靳王人头落地,她明儿就是个罪妇,进了官声署,我两让她倒茶洗脚,伺候到床上,也不敢说个不字,你又怕甚!”
刘烈立收了笑,抬眼,眼中厉光一盛,“你说这话……眼里还有没有胡帅?!”
李兆前被他吓得一怔,一时竟回不上话来。
他自知失言,忙捷转口吻:
“我就是过过嘴瘾,心里憋屈,怕胡帅因女人误事,我哥活着的时候就烦她,我恨不得替胡帅把她给宰了……又不是国色天香,我就说句直话,这个女人,之前长久不见,胡帅也淡了,如今三天两头见,愈发见出兴头来,女人头上忍不下心性,如何成事!”
“旧日之情,哪个能风过无痕?”
跟着刘烈斩钉截铁道:
“这是胡帅的事,我们底下人不能
过问。”
牢骚说完,李兆前气也顺了些,弹了弹他胸口,仰头憨笑:“跟着胡帅时日长了,你别说你刚才那副样子……倒有点像胡帅。”
“还轮不到我们替胡帅担心……”刘烈叩了一下铜缸,发出“咚”的一声,“今日胡帅审秦霈忠,你不在。”
“……我看了秦霈忠就来气……,胡帅又不让动大刑,所以我没去瞧!”
刘烈靠立铜缸边,垂目看着缸心,如同今日在阁道上望着底下竖着枷锁牢具的木台子,似那情境仍在目前:“我今日在阁道上看胡帅审秦霈忠,在胡帅面前,秦霈忠这等老江湖——全然都不是他的个儿。我们这些年,胡帅随机应变,竟半点没学着。”刘烈又叹了一口气,“那日在戎居楼,我们二人被秦霈忠堵在楼面上,一时急得胡乱说了一通……那日之后我便悔着,只盼望着多些长进。”
“你有长进。”李兆前半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倒似半点没有。”
刘烈拍了拍他胸口,指着里头,“胡帅出来了。”
转眼见胡卿言背手出来,先递了李兆前一眼,看得他一阵心虚,忙上前一步笑引:
“胡帅,马已备好。”
胡卿言却贮步不动,向身旁随人吩咐:
“飞马去看程阆动作,同时,增探北面动静,要派精干。同程阆军中安插的人说,之前计划有变,从即日起,每日都要报一次消息,亥正前我要知道他今日做了些什么。”
话落,几乘快马便从王府外动了蹄子,分赴各个方向,胡卿言一指刘烈:
“拣要紧的讲。”
刘烈道:
“波谲云诡,胡帅让随之而不捕之,我们的人便远远跟着。李通涯出了京,到了京郊马尾松地,竟来了一群精壮接应,眼见人手不够,便差人回京增补人手,没承想跟着的人全折了,只活了一个机灵的,说是跟回了东南的安平门,城门启了一道缝,可如今京城九门戒严……”
胡卿言静静听完。
拧眉细思。
抬手顺着那缸壁叩着那大缸。
音传水走,铜缸闷哼几声,只中心漾跳出几滴水珠。
……
言子邑一路回去,院中空静得出奇,只在某个不注意观察到的角落埋着一个穿青素衣,头戴黑帽的太监,垂首而立,同院植融合,一动不动,像被剥夺了五感的假人。脑子里却是相反,这几天的事核裂变似的在脑海中产生了连锁反应,但脑袋里像蒙了油纸,乱腾腾的,无数人的言语雨打一样在油纸上拍打,一线凉风透过脖颈,才发觉确实是有人一句赶着一句音调高起来,似乎发生了争执——
“这是瓜清水白的事!”
远听靳则洲提了一嗓子,又压了下去。
“你这管家平日里当的趾高气昂,这节骨眼上却调治不了家政?!”
秦管事很是沉得住气:“现如今王府除主子外,各处走动都有辖制,府兵更是只能在当值的院子和房舍中吃住,要‘马蹄刀瓢里切菜,滴水不漏’,那决计是做不到了。”
“走动既有辖制,那更不该有风声走漏。何故嫂子昨日从胡卿言处出来,我们那院的耗子都知道?”
言子邑略听懂了,这是在说她的事。
她咳了一声,二人见她,都住了口,侧身恭礼。
三弟面上有些尴尬,从怀中掏了一本册子,道是按嫂子所说,府中人员存粮细目,又制了两份详册,一份已予了管事,另一份正要交予嫂子。
她一边接过,一边看着秦管事:“老秦给胡卿言锁拿下狱,我怕他成了第二个李指挥,寻了胡卿言,他答应不动私刑,还答应王府可派人探看,正好要找管事商量。”
言子邑是借这个“吩咐”,答三弟的疑。
则洲像是被什么人找了晦气,情绪略显激动:
“嫂子糊涂,嫂子可有答应了什么?现如今府内风言风语,万一……他胡卿言嘴上答应,实则另有成算,该如何办?”
言子邑心想,脑袋都要搬家了。
你们那个府上还在搞事情,讲八卦,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真是——只要不死,内斗不止。
但这三弟感情丰沛,内心脆弱,骂是骂不得的,还要讲方法。
于是和缓道:“三弟,多谢你了,起码你没有把那些风言风语听进去,还肯维护于我。”
她把那册子翻开一眼,末尾还附赠了线性结构布排那院亲属的名字,骑缝是“宗支图畧”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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