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臣: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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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一季的旗料,是靳王的弟弟督办,他们在京城克扣公粮,吃香喝辣,我们在这里挨冷受冻,这运旗的狗东西还看猴一样笑,三千兵丁,激愤难抑,扣了运旗官,来找我要说法,我也说不出来,只好领着这东西来问督帅!”

    “把佩剑卸了!东西拾起来!”

    余铁笠大声一喝,廊底的兵将都吓了一跳,外头的兵听见这一声厉叱,也都安静了下来。

    这一静,倒给随后而来的荀衡辟了一道缝隙出来,他斜身从中经过,望着眼前突显威严的大帅,容色也显得肃然起来。

    “什……什么……”卞虎臣一时没听清。

    “圣上颁的令旗,你怎可随意掷地!拾起来!”

    卞虎臣一张脸憋得像猛灌了一坛子酒下去,但余帅把皇驾搬出来,也不能当众违令,只好将地上的物什都一件件捡了起来。

    余铁笠边看他不情愿地来回拾着,口中道:“我昨日细看了,冬岁之令旗,比之夏日令旗,精细不少,六月一批,缯粗与夏葛无异。”

    卞虎臣捡完又觉得颜面尽失,憋得窝囊,突然一笑,指着外头的黑压压站的一片道:

    “大帅这是何意啊?可是有不少弟兄跟着我一道来,等会还要回大营,督帅是指望本将军拿这话去镇他们?”

    “卞虎臣!”余帅目中寒光闪烁,厉声问道:“你要聚众抗拒本帅么?”

    卞虎臣嬉笑一下:“军中生变,既然余帅不予过问,那职下便只好自己上折子了。”

    “京里来的人还没走呢,卞虎臣,别狐假虎威了,别说本帅大你两级,难道本帅就不能上折了吗?”

    卞虎臣将手里的部件捏得嘎嘎作响,握着同余帅拱拱手,头也没抬,领了人折身便走了。

    荀衡同他擦身而过,目光看了看尚有愠色的余铁笠,又回头看了看卞虎臣大步流星的背影。

    余铁笠腮边不住地抽动,挽袖,也不理荀衡,便“啪”地一声,把案上的砚台挪了一个位置,使劲磨墨便要写奏折,预备就让京中官差立刻带回去,却被荀衡一把按住,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也不再给他三分脸面:“荀大夫,你们要做什么,我闻不出味来?你也不用这般,胡卿言戴罪在府,此刻不知正醉在哪儿,这信儿我都听说了,你未必不知罢。”

    荀衡按住他的手不动,“余帅,在下有剖心之言,想同余帅一谈。”

    ……

    梯云楼向以户牖之艺著称,上堂楼中央是开间花罩,两次开设槛窗,左右是两窄两宽的四扇格扇,花罩上头都是透空木雕。

    除冬日里,这透窗的坐都是满客,冬日里皆坐到了里间,只今日却有一客,格外打眼,这间的老板紫覃便透着柱子打量他。

    适才见他要了一条鲫,一瓶热黄酒,穿一件绛红的羊皮大氅,脚下是一双皂色官靴,低头坐着,偶尔往楼外望一眼,鬓角贴在两颊,俊朗不凡,寻思不知在哪里见过,再观其眉间一粒痣,便忙省过来,派人知会了秦司卫。

    酒菜上来,他持过酒瓶,嘴角微吊起。

    默不言声地朝她这里望了一眼。

    饶是紫覃姑娘是送往迎来场面人,也不免稍露腼腆。

    漫步过去。

    皓腕一翻,热黄酒沁出半碗,热腾腾地冒着气。

    “客官这是在等人?”

    胡卿言看了身侧人一眼,点了点头,仰头灌了半碗:

    “有劳姑娘。”

    紫覃立身与他抬起的眼睛一碰,其眸中复杂沧桑之感难以言说。

    “官爷饮得如此急,想是十月中旬,廊间寒涩,酒温不长,要不奴给官爷另寻个雅间?”

    胡卿言从栏杆处看了一眼街面,街巷上行人显得寥落,一个匆匆身影从街旁的绊子边行过。

    “我选此处。”他又啜了一口,“是因为此处可将来往之人瞧个清楚。”

    “哦?不知官爷等的是何人,奴替官爷去迎一迎。”

    胡卿言缓了一缓,低首笑谓:“我等的便是姑娘适才知会之人。”

    话音一落,就看见秦霈忠神采奕奕从楼间踏上来。

    “呦,胡帅,巧了,风采依旧啊!气派得很!”

    胡卿言却未看他,侧目睃了一眼此刻脸色有些泛白的紫覃。

    淡笑,然后转目到面前的酒瓶子。

    秦霈忠朝她侧了头,她欠身而退。

    接着去提那壶酒,将余下的半壶慢慢倾出来。

    秦司卫的眼睛却全在胡卿言的面容上,笑道:

    “独酌有甚意思!”

    胡卿言垂目看着酒注下:

    “一人向隅,举座不欢。”

    秦霈忠故作叹息:

    “没想到胡帅消沉至此,京城流言,都说胡帅是京城的紫微星,如何能轻易陨落。”

    接着又道:“唉!校事处虽忙,胡帅如今清闲了,承蒙不弃,校事处就同这梯云楼隔了一条巷,我若得空,也陪胡帅喝一杯。”

    胡卿言举箸,撤了几根鱼骨:

    “这是秦司卫望我能够起复?”

    老秦作轻松一笑:“这倒也不能,胡帅起复,还不得弄死我。”

    “十月十七快要到了,御马监的事,你查到进言府的那个死士在京城的落脚处,以为捧了宝,却再无进展,陛下那里,你可想好如何交待?”胡卿言侧歪了一下头:“你……没想好罢,这事你不愿多想,你应该会去问靳王。”

    秦霈忠一愣,目光投在胡卿言脸上,他却执着酒碗,看向窗外:

    “我猜猜,靳王会怎么说。”

    他眯了眼睛,“他会让你……写请罪折给陛下……让陛下再宽限一些时日,若陛下不允,会给你挪个位置,校事处,”胡卿言又喝了一口酒:“校事处一地,四通八达,靳王可不能舍,你想他会挪给谁?”

    ——李通涯

    他们二人都本

    是缉拿探案出身,又都干过城门令。

    这是秦司卫的第一反应,他阴着脸冷笑两声:

    “胡帅,你先担心自己吧,还有空来顾我的事。”

    胡卿言箸触鱼腹:“秦司卫,我当日一言犹在,若我复起,供阁下‘栖梧’之枝。”

    从云梯楼出来,一阵风把秦霈忠撩得有些醒了。

    他原本也是听闻京中传言,想来看看胡卿言笑话,顺便给两句话,紫覃刚刚将他拉至一旁,却说胡卿言一早便在这里等他,这是自己性情被人拿捏住了,一时后悔不叠,更感到有些后怕。那日进林途中,王妃讲到禁苑语中有失,他心中纳罕,王妃进府才多少时日,便也能将其性情行言揣度出来,便在那一刹那,他对自己的能为产生一丝疑虑——

    校事处一职,他秦霈忠或许并不合适。

    但这思虑一闪而过。

    梯云楼就与校事处一街而隔。

    胡卿言遍饮京城酒楼,来此地却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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