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问道: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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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皱了的衣角,仿佛二人说的话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比了个“请坐”的手势,便兀自坐在了桌边。

    “画先生,久仰大名。”陈安道轻点头道,“早便听闻京城有元神道的大家,能赋妖兽以元神成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杨心问上下打量着这“大家”,没能品出半分高人气魄。

    “诶呀,诶呀,客气,太客气了,骨——啊不,陈仙师,陈仙师。”

    画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有点怕站在一旁的杨心问,不敢落座,寻了个角落拘谨地站着。

    唯独眼睛还不老实,目光就像要把陈安道开膛破肚一样打着转,叫人想起高空盘旋的秃鹫。

    “只是没曾想,先生这手艺,竟是要生抽活人的元神。”陈安道说,“这恐怕有违浮屠盟约吧。”

    杨心问靠着柱子,抱臂胸前,不懂装懂。

    画先生梗着脖子:“我没违约!”

    陈安道垂眼看过去:“没有违约?”

    “不错!盟约只说,三道研究不得伤及活人!我只是借用了活人的元神和骨血,没杀过人!”画先生似是当真觉得又冤枉又委屈,抓着自己身上披裹的兽毛,擦了擦眼,喃喃道:

    “他们……他们只是以别的方式活下去了。”

    楼里的异香愈盛,却依旧压不住那从禽畜身上的腥臊味儿。

    杨心问时而会分不清人畜的分别。

    或许本就是没什么区别的。

    “画先生,这便有些强词夺理了。”陈安道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杨心问,随即又说,“浮屠盟约是在下定的稿,上面对‘活人’有详细的注解——即三相俱全无损,且不曾更换之生灵。”

    画先生抓着兽毛的手绞在一起,面色发白。

    “哪怕钦天监今日不出手,世家和司仙台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这都还只是轻的,若让其他魔修知道了……”陈安道缓声道,“我怕先生反倒成了材料。”

    隔间里一时寂静无声。画先生攥着毛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能以此生出利爪来,好维护他岌岌可危的掩饰。

    “不会的……”他小声道,“阿罄会保护我的。”

    杨心问挑眉道:“阿罄?”

    画先生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嘴里本就有伤,这么一捂,碰到了伤处,立马惨叫了出来。

    那惨叫声里混进了些别的声响,却是一闪而过。杨心问微微站直了些,四下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真的没有杀人。”画先生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颤声道,“你不明白,不是只有‘活人’才能算是活着,他们都还在这里。”

    有什么东西在附近。

    杨心问看见了。

    却又像是没能印入他的脑海。

    “先生是骨血道的大家,若有所得,在下愿闻其详。”

    “不。”画先生痛苦道,“你是骨血……你永远都不会理解的。”

    这种感觉杨心问以前似乎也体验过,可他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遇到的。

    “试试总没有坏处的。”陈安道说,“总归能救先生的,也只我一人了。”

    画先生的手死死地抱着头顶的狼骨,几乎要缩成一个小球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对了,你知道——你知道吗,是先有的心魄,还是先有的骨血?”

    隔间里迷乱地像是有千百繁花在眼前绽放又凋谢。杨心问分明看到了,也分明闻到了那香气,还隐隐能听到人声,太多的人声混杂在一起,让他连一句话都听不清。

    他晕的想吐。

    我怕不是疯了。杨心问忽而想,随即又怔然道:不,不可能,谁也别想把我逼疯,都不过是无首猴的幻境罢了。

    陈安道问:“为什么不能是先有的元神?”

    “当然不行!”画先生忽然声嘶力竭道,“心魄乃虚相,骨血为实相,元神不过是二者的桥梁,当然不会是先有的元神!”

    杨心问的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灌进他脑子里,有人在笑。

    有人在抱着柱子转圈。

    红色的,靛色的,黄色的,玄色的……错杂扭曲在一起的色彩描绘着他决计认不出的形状,可他又偏偏认出来了。

    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假的。”杨心问面无表情,可脸色却一片惨白,“假的。”

    “按先生所说,既然骨血为实相,心魄为虚相,那想来应当是先有实相,再生虚相,先有骨血,再有心魄。”

    画先生闻言,颓唐地低下了头,绝望道:“看……我就知道你理解不了。”

    “人身剑鞘留下的志录里说,他曾得一具女尸,此女生前向深渊祈愿,死后被深渊抽去元神,徒留一具骨血,腐化极快,寒窗阵亦难以保存其尸身。”

    杨心问几乎被那不可视之物包裹其中,若非斗笠遮掩,他此时的神色定会吓着人。那画先生的声音和他耳边别的杂音混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思考。

    “我将妖物的心魄和人的元神骨血混在了一起。”画先生话锋一转,却突然说起了旁的事,“可是所成的生灵,却是依旧留有兽时的记忆,而非人的。”

    陈安道微微睁大了眼。

    “这世上什么铁器树木乃至块石子儿,只要蕴养得当,都能生出灵智,化出人型来,可偏偏飞禽走兽不行。”

    那些东西靠过来了。

    从地下,从天上,从柱子间,从桌上,甚至是从——杨心问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它们无处不在。

    庄千楷当年的一句话忽然回荡在他耳边。

    【祂是……更为根本的东西。】

    假的。杨心问不知自己从何时攥起了一把剑来,他没有佩剑,这隔间里分明就是没有剑的,那他手上的这把是是什么,是剑吗?

    是,当然是。

    不,不是。

    “祂是更为根本的东西。”画先生慢慢站起了身,扶着围栏,“祂回应的从来都是虚相的祈愿。”

    只听一声轰鸣,蕊合楼的楼顶忽现四道首尾相接的金光,随即那金光一闪,骤然现出一个大洞来!

    楼里霎时惊叫声四起,那叫声掺着狼嚎犬吠,鸟鸣猿啸。

    “司仙台的来人啦!救命啊,楼主救命啊!”

    “画先生!画先生在何处!”

    “不能飞!楼顶有人!”

    “这、这些货物怎么办?”

    这是哪里,杨心问自言自语道,是这里。

    是魇梦蛛网。

    是席露一朝。

    大洞上方四道金光飞过,四柄长剑纵横,每一柄剑上都凌然立着一人,其中一人身着白袍,面带金莲半遮面,俨然是司仙台的神使。

    楼中的妖物见了神使,立马冲着大门逃出,可才刚露了个头,便看见屋外已经被提灯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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