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逼我当皇帝娶她: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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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对沈长胤说:“三殿下其实很会照顾人的吧。”

    沈长胤:“祭司此前与三殿下有过会面吗?”

    祭司笑了:“三殿下六岁生辰的时候才算养住了,被陛下带上山写进族谱,做了很大的一通仪式。”

    “那时候她的体力就很好了,到处追庙里的小猫。我那时还是个新祭司,不熟练,害得她多走了好几遍流程,她也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我呢。”

    “后来我听说三殿下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醒来后神志就不大清醒了,我还担忧过。如今这么一看,三殿下好得很,那我就安心了。”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沈长胤的眸光闪了闪:“祭司可知道三殿下当年生的到底是什么病?是如何熬过的,可有复发风险?”

    她想知道,如今这个样子的谢煜是如何在三年之内就病重到药石罔效,连皇帝都不得不找人给她冲喜。

    在前世那日,她穿着红嫁衣,被改成了‘更利于冲喜’的名字,面无表情地跪坐在层层叠叠的红色帷幔与白色帷幔之前。

    太医与侍从来来往往,药香呛人,帷幔后的人在昏睡与被治疗中都在时不时发出虚弱且痛苦的哼鸣。

    在一个多时辰后,这一轮的太医终于稳定了她的情况,擦着汗、精疲力竭的从卧房里退出去。

    新房里终于安静了片刻,大概是有贴身侍从在病重者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长胤听不清楚,只知道过了一会后,帷幔被掀动,在厚重的布料中伸出一只指节分明、却瘦得触目惊心,骨头几乎要从半透明的皮肤中透出来的手。

    那只手拿着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封口,信封口还沾了些许墨迹。

    谢煜那时候的情况应该已经非常不好了,说话都非常困难,握着轻飘飘的信纸却仿佛在做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情,手抖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声:“……非我本意。”

    “抱歉。”说完这句话后,手就无力地一松,帷幔里的侍从惊叫起来,赶紧让太医回来。

    而她望着那封悠悠落到地上的信纸,觉得命运如此荒谬。

    当天,谢煜的情况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宫里传来急令,让人把三公主立刻送进宫去救治。

    所有人都急急忙忙,没有人顾得上一个没有起到冲喜作用的新娘,沈长胤在骤然空荡的新房里等了许久,最终还是伸手拿起那封信。

    拆开信封,发现里面的纸边角已经被折皱。

    言语非常简洁,字迹也算整洁,只有几个字的笔墨看起来很奇怪。

    沈长胤甚至恨自己居然能够推测出写这封信时写信者的情况。

    她一定已经病重了,已经到了出不去自己院子的程度,但尚未像今日一般拿不动纸,还可以拿动一支笔来写信,却已经预料到自己之后的身不由己。

    她一定每写几十个字就会病痛发作,笔墨不受控制,才会写出那些看起来很奇怪的字。

    但言语非常精炼,没有任何废笔,字迹也算整洁,对于一个处在病痛中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谢煜一定写了很多遍,才终于写出了一封勉强满意的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首先是道歉,其次是解释自己如果送出了这封信,一定已经病重到身不由己的地步了,但希望拿到这封信的人知晓冲喜并非她本意,她已心有所属。

    第三部分则是对遗产的安排,她有军队,有铺子,有财产,除去要分给府中侍从的部分、要捐赠于南方流民的部分,余下的所有东西都交与收信人,也就是沈长胤处理,以抱歉自己连死都要连累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最后一个部分,似乎与沈长胤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写信人也不再控制自己的理智与思绪,只是漫无边际地写,写自己有喜欢的人,虽然已经寻找不到对方了,但喜欢一个人不是坏事,是会让你感觉到食物更加好吃、美景更加让人心动的事情。

    她又一次抱歉自己连累了收信人的人生,但是祝收信人从今往后能够过得更好,在她死后不要听信礼部所谓‘守寡’的要求,而是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去过更好的一生。

    这就是前世的谢煜,沈长胤早死的妻子。

    那时候死去的谢煜不会懂得,沈长胤的苦难还远没有结束,冲喜只是命运齿轮转动的第一下。

    在血液几乎被放干后,沈长胤无法不恨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她甚至恨谢煜‘竟然没有那么可恨’。

    风吹过密林,树叶哗啦作响,祭司的话将沈长胤从回忆中拉出来:“抱歉,沈大人,我并不知三殿下到底得了什么样的重病。”

    沈长胤颔首,表示感谢:“没事,也麻烦您了,那我这就上山去了。”

    她沿着右边的路上山,风声穿林而过,像滚滚而过的时间长河。

    自重生之后,她只想着:前世她是如何被谢煜影响了婚事,今生她就要如何控制谢煜的亲事。

    但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然后呢?

    现在她们定亲了,然后呢?

    那双穿过层层帷幔,将信递到她面前的、瘦削的手重新浮现在她眼前。

    又很快被叛乱那一天夜晚,用力抓着她逃跑的、骨肉匀称、指节分明有力的手覆盖。

    沈长胤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变,可谢煜还会那样地死去吗?

    她又怎么会病重到那样,是不可改变的命运,还是有人在害她?

    这条石阶路似乎真的很长、很长,在树荫的遮蔽下,又显得极为昏暗,脚下的石阶冰凉。

    前世成亲那一天,谢煜被送入宫中一夜之后,又在第二天一早被送了回来,已经变得冰凉、没有了呼吸,静静地躺在宽大的白布下。

    无论如何,沈长胤还是根据她的遗书,将她火葬了,找了一个白瓷的罐子,将骨灰装了进去。

    那可以说是她前世唯一一次不隔着任何东西见到谢煜,就只是一抔骨灰。

    山间的阴冷渐渐地弥漫了上来,可沈长胤本就体寒,反而并不能多感受到什么,仿佛那种阴冷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别人。

    她在密林间走了许久,脚下的石阶也越来越难走,周围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可是眼前忽然有了些许的光亮,伴随着“——沈长胤”的呼喊,她抬起头来,密林竟然已经走到了尽头,眼前已经是低矮而明亮、被阳光照射的粉白色花海。

    谢煜就那样站在花海中,踮起脚尖用力地向她挥手,眉飞色舞地催促她快一点。

    她面色红润,精力充沛,看起来是那样的健康与生机勃勃,像是永不会凋谢的常青树。

    沈长胤站在昏暗与阳光的分界点,停顿了片刻,而后毫不犹豫地向着她走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得早,所以更得早一点。

    第25章 从祈福到逃难

    ◎含3k营养液预加更。◎

    谢煜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消息:“这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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