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果[破镜重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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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被挤的消失在屏幕下方。

    她缓慢拖动页面。

    也许是因为比赛的事,谭薇和余筱在问她还好吗,方不方便接电话。

    袁贞贞的对话框更如同打鸡血般,消息量程几何数增长。

    她本不想看,但突然捕捉到什么,下意识点开。

    【雪球啊,惊天大瓜!!】

    【我女神竟然有未婚夫了,男方是北城陈氏新任继承人,看起来好眼熟】

    【草啊,这个陈妄书竟然也是咱们医院的,我是什么现实版霸总文学里的吃瓜路人吗?】

    【分享链接】

    池雪麻木的大脑好像已经失去知觉,点了两下才点进那条链接。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之匣。

    这是条财经八卦汇总贴。

    小编先是科普了北城陈氏传媒的商业传奇,交待近日集团掌舵人病故,次子车祸昏迷,陷入股价动荡危机的情形。

    然后起底现身医院的神秘继承人,并根据小道消息推测,陈氏传媒只有和大股东洛正实业联姻,才是如今的破局关键。

    在配图中池雪看到了陈妄书的身影。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正装,或神色冷倦地靠在车内,或眉眼寡淡地被记者和保镖的簇拥围堵。

    明明才几天没见,却陌生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角落里偶尔会有洛桐的身影,她安静地搀扶着宋老太太,妆容素雅,恬静得体。

    池雪整个人被一种窒息难堪的感觉紧紧攫住。

    她想起他们海市蜃楼般的开端和约定。

    想起几次越界接触后他异常的避让,一板一眼的道歉。

    想起洛桐若有似无的暗示,以及两人隐晦默契的对话。

    也许他早就想要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但因为决定权在她而没能提出,所以最近总是欲言又止。

    这段虚假的关系中,他始终清醒,而她自欺欺人当了真。

    她该庆幸在酒窖中那个吻没有被发现。

    不至于让自己陷入更荒谬的境地-

    视野中一片洁净的白。

    许晓眨动眼睛,眼神逐渐聚焦,迟钝地游移着视线,发现自己在医院,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守在床边的池雪见她望来,勉强挤出苍白的笑,“您醒了?小姨和表哥一会儿就到。”

    “他们来干什么,”许晓声音气若游丝,说出的话依旧尖锐刻薄,“看我笑话吗?”

    池雪沉默一瞬,“小姨朋友多,我已经拜托她介绍位有资历的离婚律师”

    “离婚?”许晓脸上霎时燃起滔天怒火,怨忿道,“凭什么要我离婚,他们想名正言顺在一起,没门,我不会答应的!”她费力撑起虚弱的身子,挂着吊瓶的手颤颤巍巍指着池雪的鼻子说,“你是我的女儿,连你也见不得我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想逼死我!要不是你外祖父只顾着什么绒花,我妈怎么会受不了跟他离婚都怪他,我从小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也是因为他,我才认识了池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临死前还教坏我女儿,学些旁门左道的玩意”

    许晓歇斯底里咒骂一通,精疲力竭,靠在床头拉风箱般呼哧喘息,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女儿一直没有说话。

    她神色委顿地坐在床边,看过来的眼神破碎悲悯。

    “骂完了吗?”等母亲无地自容地别过头,池雪才缓缓开口,语气异常平静,“妈,我记得小时候你喜欢给我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街坊见了都夸你手艺好,你说你以前想当服装设计师,但是太不现实。后来你说不能只靠男人养着,一边带我一边自学考下了cpa,去应聘,去工作,每年都是单位里的优秀员工。”

    “但是现在,你知道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失血性休克,左手血管肌腱断裂,虽然抢救及时,但是手腕功能需要看复建情况,还留下一道很丑的疤。就为了一个平凡庸碌,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值得吗?”

    “从小你总说是因为我,你才没能早点离婚。我一直想告诉你,你可以不用顾虑我来做任何选择。”

    “如果这种极端方法能让你解脱,那我尊重你。你放心,我的世界可以没有你们任何人。”

    酸涩的泪水淹没鼻腔眼眶,许晓胸口蔓延起撕心裂肺的疼。

    她一直认为,女儿是只毛绒绒的小雪球,乖巧温顺,所以任她按照喜好捏扁揉圆,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雪球也有自己的棱角和冰刺,她默默忍受,只是不忍心刺伤任何人。

    “雪球,妈妈只是”许晓挣扎着想解释,但不知该如何措辞,如同全天下的父母永远没有勇气承认错误。

    “我订了今天的票回陵市,去处理实习的事,”池雪抬手擦掉颊边的眼泪,站起身,“你好好考虑,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返程的高铁上,池雪梦到了七岁那年的国庆节。

    许晓突然收拾行李说要带池雪去春城找父亲,她以为是考了第一名的假期奖励,兴奋地在火车上看了一路风景,还认真写了周记。

    可是到站后,却没有见到来父亲迎接的身影。

    许晓牵着她找到公共电话亭,拨通号码,把话筒递给她,让她问父亲在哪儿。

    她隐约觉察出不对,想拒绝,又不敢违逆母亲,只能支支吾吾说着被教会的话。

    池兆匆匆赶来,带着母女俩去各个景点游玩,到了晚上,却找借口出门。

    许晓嘴上应下,等他一走便给池雪穿上外套,逼她跟在池兆身后。

    后来,这场智取第三者的胜利,成了许晓在朋友处炫耀的资本,说到尽兴还会喊来女儿复述。

    池雪不肯,便被点着脑袋嫌弃愚笨,学习学傻了。

    梦里视角混乱,池雪时而化身沾沾自喜的母亲,为了守住离心的丈夫机关算尽。

    时而变成被众人指指点点的第三者,对上洛桐冷漠嫌恶的眼神。

    醒来时,车窗上模糊的街景飞速后移,映出她仓惶迷茫的双眼。

    回到小区后,她鬼使神差拐上了另一条路。

    雪白的花园洋房依旧静静伫立在原地,只是近日几场风雨后,藤蔓上的风车茉莉已经零落衰败,几乎没了痕迹。

    她俯身捡起一朵枯萎的小花,放进口袋里,心情平静如一潭死水。

    唯一想到的竟然是,他手上的纱布已经摘掉,伤口应该拆过线了吧。

    池雪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别扭拧巴的胆小鬼,常年缩在自我保护的硬壳里,鼓起勇气才会伸出试探的触角。

    但只要是不属于自己的,或者对方有分毫动摇,她就宁愿不要。

    她把关机一路的手机重新启动。

    通知栏中很快弹出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微信。

    这次都来自同一个人。

    PRN:【你在哪儿,可以接个电话吗】

    他想给出最后的宣判吗?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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