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三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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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耳廓边。被冰冰凉凉的屏幕激得心尖缩了下。

    听筒里,男人的呼吸和电流糅合在一起,那么细微,又那么清晰地被她听见。

    乔宝蓓抿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也不自觉屏住。

    她那么执拗地要他先出声,而他也确实遂了心意,轻缓地问:“怎么还没睡。”

    一行泪划过面颊,落在掩唇的手上。

    乔宝蓓垂眼去看,眸底透着浓厚的雾气。

    她微微吞咽,把啜泣声吞下去,闷声地指控:“……是你把我吵醒了。”

    飞机落地的时间的确不宜回拨电话。哪怕连轴转十几小时深夜到家,他也不愿将熟睡中的她从梦里叨醒。望着睡颜,听匀缓的呼吸声,已足够消解惦念。

    可此刻相隔千里,见她也成了奢望。他不得不越界,不得不叨扰。

    他自是可以发一条安静的消息,但又唯恐被她滞后处理或视而不见。这通意料之外的来电意义非凡,他诚惶诚恐,殚精竭虑,揣度了无数种缘由。

    但他的妻子找他,理由不过就两种,要么,是有急于传达的要事,要么,是一场误会。他心知肚明,却又不由夹杂私心,为越界的行为加注正当的砝码。他放低期待,以至于听见她的声音,心底不自觉泛起砭骨的麻痹感。

    她回应他,斥责他,不再对他视若无睹。这不是误会

    一瞬间,血液涌回四肢百骸。

    “抱歉。”傅砚清喉核微动,说出的借口并不灵巧:“我以为你还没睡。”

    乔宝蓓慢慢把腿曲起,以掌紧扣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企图按住。

    “你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我刚刚电话打不通?”

    一定是哭过的缘故,她的每一句问话都带着水洗过的感觉,委屈,又微弱。

    傅砚清在这两句话里找到了可落定的锚点,又为她颤动的声音而心切。他嗓音放缓,倾尽温沉:“飞机刚落地,飞了五个多小时,刚看见你的电话。”

    乔宝蓓“哦”了声,很短促。

    “你去哪里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还因为打电话打不通而哭。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丢脸。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是有这种可能。她的脑子就这么笨,连这种事都想不到?

    怨天,怨地,怨空气,怨这颗不灵光的脑子。也怨他,怨那架飞机。他去了哪里?竟要飞五个小时。

    乔宝蓓不自觉地揣度。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城镇的井底之蛙了,她知道去日本去韩国要两个小时,飞非洲欧洲要十几个小时不等……五个小时,是哪里?

    “我在宁城。”怕她不知,他说得详尽,“地图的左上角,西北部。”

    乔宝蓓眉头皱起,哼声:“我知道。”

    她也没那么文盲。

    傅砚清望向车窗外的夜幕,眸色晦暗不明,“打电话给我,是为了问我的近况?”

    听筒安静了很久,传出没那么情愿的应声:“嗯。”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允许我联系你了?”他问得温和又慎重。

    乔宝蓓被这句话高高托起,不再是摇曳不定的扁舟。

    可谁知,她的心跳有多快,手指有多冰凉。

    她确诊了一项了不得的病,很可怖的病,会让人无端发烧,头晕,呼吸短促,胸口发闷。潜伏期好长,长到她病入膏肓都不自知。

    而这个可恶卑劣的罪魁祸首,传染体,却飞到遥远的地方,在她不知情的时候。

    “你不是已经给我回电话了……我也接了,还问我。”

    她的语气并不好,但很像撒娇。

    傅砚清眉眼微松,虚应一息:“是我多问了。”

    乔宝蓓倚着软垫,手指揪起玩偶熊的胳膊。

    对谈落入沉默的罅隙里,她忐忑不安,想挂断电话,又舍不得,情愿时间慢点走,或是他再说些絮絮叨叨的话——她会听的。

    身体里的热浪敦促着她,令她燥热,面庞发烫。她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组织不出一句话,但其实脑子好清醒,知自己该说点什么。

    快要三十岁的人,结婚到第四年了,才发现自己没那么讨厌枕边人。

    可是,那种事谁会预料到?

    通话时长突破第三分钟。他那里有清晰的风声,与人交谈的声音。

    乔宝蓓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走进电梯轿厢,信号会不佳。他不舍挂断,把手机更贴合耳边,尽可能地去听她的声音,“你说。”

    乔宝蓓咽了咽:“其实,我,就是……”

    她支支吾吾,喉咙仿佛又塞了一团棉花:“今天下午我是因为没空才不去……不是丽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

    傅砚清“嗯”了一声:“所以你打算搬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还要忙拍摄……我现在开了拍视频的工作室。”

    她装腔作势地找了个由头。并向他透露本就知情的近况。

    傅砚清颔首,放低要求:“那我可以见你吗?”

    她的心咚地跳了下,“你什么时候从那里回来?”

    没有正面回答,但这话已经算是许可。

    傅砚清了然,目光望向轿厢内壁:“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一星期。”

    “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聊。”他提出请求,牢牢地掌着手机,口吻陈恳至极,“三天后我们见一面,可以吗?”

    乔宝蓓没回应,只觉得他变得好客气,好客气,客气到让人难以忍受。这是冷静后的结果?连说话的口吻都这般陌生。

    她拧住熊玩偶的手:“现在不能聊吗?”

    “我想见你。”

    他又说得没那么客气。

    听到这话,她的心再度一上一下,起伏不定。

    是病入膏肓了。

    是真的病得好严重。

    陷入沉默,傅砚清的嗓音低沉了下来:“一个月的冷静期。”

    “还不够我换一次见你的机会吗?”

    “不是。”乔宝蓓轻轻出声,“我没说不可以。”

    “嗯,所以你不必躲着我。”

    ……什么躲着?

    乔宝蓓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这段时间我认真考虑过,也想通了。”

    抵达套房所在楼层,傅砚清站在窗边,目光眺向外方。华灯初上,光点交织成线,勾绘这座刚入夜的城市。

    他的呼吸短暂地停顿了几息,眸色深浅不明,洇着极浅的热意:“你说得对,之前是我不够冷静,不够信任你,是我做得太过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你,将你道德绑架,让你在谎言里浪费时间。如果我爱你,我应该尊重你,让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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