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7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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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在告诉她,敷衍的道谢是不成的,这只手在心满意足前不打算松开。

    这就让沈离枝很为难。

    “只是,我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就是身上那几个钱也买了太子脸上那张面具,她抖了一下袖子,不好意思地说:“就剩下几粒糖了。”

    “嗯。”鹤行年没想到她还当真认真思考起来,笑音愈加明显。

    沈离枝看着他,纳闷至极。

    鹤行年想了想,终于松开了手,一副好商好量的语气。

    “那也可,一粒糖算你谢过了。”

    沈离枝没承想鹤行年居然看着太子步步逼近的关头还真有闲心向她讨要谢礼。

    吃惊之余,她也只好飞快地从袖子里拿出糖盒,在他手心敲出一粒糖。

    “这个糖……”很苦。

    “我知道。”

    她还想解释,可小国师一声‘我知道’就把手指一收,抬头对着她身后走上来的男子淡声道:“太子殿下。”

    沈离枝还没来得及回味他这突兀冒出的‘我知道’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顿时寒毛卓竖,紧接着腰间一紧。

    下一刻她就被太子拽着往后几步。

    虽然这个动作看似很用力,但是却不然。

    大手在她后腰及时托扶了一下,卸掉了她往后冲撞的力道。

    沈离枝站稳后也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太子大步上前,站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他与小国师一山不容二虎,氛围顿时变得紧张。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在沈离枝头顶,以至于她瞧见周围的人陆续散了去,心里很是羡慕。

    李景淮盘胸直立,审视的目光梭巡着眼前没有穿道袍,还在佛家寺庙游手好闲的男人。

    鹤行年?

    此人身负太多秘密,李景淮与之认识数年也不敢说自己当真了解此人。

    他虽为国师义子,却早生二心,但是歹笋出不了好竹。

    他们只不过是坏出两种路子来。

    李景淮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是眼前这人也绝不是善类。

    山风穿林而过,树上的桃牌被风吹得打转,或撞着树枝,或两两相击。

    声音就宛若轻敲着竹简,发出木质特有的轻响。

    几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一下目光。

    李景淮发现了鹤行年微一偏头,视线就落在其中一颗桃树上。

    几乎转瞬,他有了个荒谬的猜想。

    “是你?”

    鹤行年伸手摘下面具,露出那张清俊干净的脸,灰眸沉静,格外疏离。

    “殿下今天也是来赏景的吗?”

    他敛袖垂手,那粒糖也一同被他包进袖口。

    李景淮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可又不好当面问,挑起凤眼睨了眼沈离枝,才缓缓对鹤行年道:“这里,可不像是小国师会来的地方。”

    “听闻这宝罗园桃林为一绝,牵丝引线,成就了不少姻缘。”鹤行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说起了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姻缘?

    李景淮只觉得这两个字刺耳,他冷眼看着振袖迎风的小国师。

    他自入了上玄天,这两个字就同他没有干系。

    还肖想什么?

    鹤行年没有看李景淮,弯唇一哂,望着远方摇枝动叶的桃树,“今日得闲重游,这些桃树上又增添了不少,真让人艳羡。”

    他说到艳羡的时候,哪还像那个疏离清冷的‘谪仙人’模样。

    沈离枝见他浅灰色的瞳仁曈朦,仿佛在追思往昔。

    鹤行年在成为小国师之前,想必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公子。

    许是也知慕少艾,曾有相思。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沈离枝眉心稍蹙,此情此景惹来恻隐,鹤行年在这个时候忽而移目看她。

    见她如此神情,唇角轻扯。

    “适才是在下失礼了,我见沈姑娘一人在人群中左右为难,这才出手相助,殿下不会因此而有怪罪吧?”

    李景淮冷冷道:“孤的事,不劳小国师操心。”

    鹤行年回以冷眸,声音却依然温和:“沈姑娘的事,乃‘朋友’之事,并非太子之事。”

    李景淮还不曾被他如此直白挑衅过,一时间沉浮在水下的暗流翻涌,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压着随时可能暴起的厉色。

    “鹤行年,你是要在孤面前放肆至此?”

    纵使太子一时半刻动不得老国师,但对于鹤行年这般的人物,只要费点心思和力气却也不难去掉。

    留他至今,也是看出他和老国师两人日后必有一争的缘故。

    帝师教他权以制衡,也教他情以乱志。

    可此时的他只欲杀之而后快。

    仿佛一瞬被浓雾障目,他什么后果也不想计较了,满脑子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除掉眼前这个隐患。

    沈离枝是感受出太子被这一言真的掀起了杀心。

    光是站着旁边,她都能不寒而栗。

    急不暇择,沈离枝伸出手指及时拉住太子垂于身侧的手,就好像那时在苦桑村时拉着他的手,做他能看清前进道路的眼睛。

    “殿下息怒,佛家之地勿惹争纷,小国师对奴婢帮助也只是举手之劳……”她柔声细语劝着太子,又移目看向鹤行年,“至于朋友二字,委实重了,小国师见谅。”

    鹤行年看了她一瞬,神情未变,依然纵容她的疏离和陌生,唇角微扬,顺着她的话大方承认道:“是我唐突了。”

    李景淮怒火未息,可是面上已经看不出半分,他握紧手,连带着沈离枝的手指也紧紧裹住。

    沈离枝便趁机将他拉动。

    “时候也不早了,殿下也该回宫处理政事了。”

    她遥遥朝着鹤行年点头示意告辞。

    鹤行年停驻在原地,目送着沈离枝把太子一路带走。

    飞练从树后走了出来,与他站在了一块。

    “大人,太子殿下是不是起了杀心?”

    就连沈离枝都能察觉出来的东西,飞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察觉到太子的情绪,可见这个沈姑娘已然成了他不可触及的忌讳。

    “我让你跟着去瞧,可看见了什么?”

    飞练抿了一下干燥的唇,声音不自觉地变调,“太子他去树上挂了一块桃牌。”

    离谱。

    沈离枝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

    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到把太子送到了马车上才觉得危机暂缓。

    太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沈离枝只好自己去命车夫回宫,又命护卫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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