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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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挥手招呼来两名侍卫,对他们吩咐了几句话。

    然后,兀自转身回府。

    顾钦辞眸光顿时沉了几分。

    这厮, 竟不是出来追他的?

    音落, 一抹灿若烟霞的绮丽倏忽映入眼帘, 伴随着步摇流苏窸窣颤响。

    宁扶疏仍是早晨那套宫装,只是发髻梳得更端庄了,发饰缀得更奢贵。顾钦辞低垂的眼睫复又掀起,傲气地微微仰了仰头, 右手揣进袖中准备取出锦盒。

    既然长公主纡尊降贵亲自来找他,那他就宽宏大量, 不计前嫌好了。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烈,宁扶疏不由自主转头。视线望向石狮, 眉间明显掠过欣喜, 当即扭头小跑过来。

    顾钦辞眼底倒映着她臂间披帛绸缎被风拂起,刻意静候着, 直至宁扶疏至跟前, 听她嗓音促出沙哑:“你没走就好,有一事想问侯爷……”

    “如今清州边防有谁能堪重任, 挑起主帅大旗?”

    顾钦辞猝然愣怔:“什么?”

    宁扶疏以为自己说的太急导致他没听清,于是稍稍放缓语速重复了一遍。

    顾钦辞不假思索:“自然是兄长。”

    “你兄长出事儿了。”宁扶疏来不及详细描述事态因果,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说道,“顾将军现今下落不明,否则本宫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

    闻言, 顾钦辞总算从不明所以的迷茫中反应回神, 宁扶疏并非来追他的。

    ……但什么叫兄长出事了, 下落不明?

    当今大楚的北境防线共有三处险要关隘:

    正北邯州,接壤朔罗,两国常年纷争摩擦不断,由武康侯顾延镇守,四周屯兵共十五万。

    西北泽州,原是顾钦辞的地盘儿,接壤乌雎国。对方同大楚一样,幅员辽阔,但自顾钦辞坐镇泽州,几番将对方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之后鲜少有侵略进攻之举,如今屯兵十万是作震慑之用,以备不时之需。

    除却这两地,剩下的,便是北境偏东的清州,归他的兄长顾钧鸿管。临海之地,时有大大小小规模不等的月蠡国海盗偷渡远洋,抢夺沿岸百姓家中的财物银两。

    这些月蠡小贼兵力不强,我方随意派出两千兵马就能打得对面一万人马横尸遍野。无奈小毛贼如同跳蚤般隔三差五跳到你头上搔一搔痒,烦人得很。

    顾钧鸿早年打朔罗时受过一次重伤,之后始终没能彻底痊愈,身子骨比寻常骁勇善战的武将稍稍弱了些,但胜在功于谋略,运筹帷幄之中,便能决胜千里之外。

    区区月蠡盗贼根本不需要顾钧鸿亲自上阵迎敌,能出什么意外?又为何会下落不明?

    可即便如此,顾钦辞仍旧不死心地问了句:“月蠡国出兵进犯了?”

    宁扶疏摇头:“不曾。”

    意料之中的结果,顾钦辞望着她,霎时想起半盏茶之前,宁扶疏和自己对视时一簇转瞬即逝的激动划过眉宇。

    她在激动什么?

    顾钧鸿出事,有何值得她激动的?

    顾钦辞面色霎时阴沉得可怕,嗓间压出一声犹如蜷伏狮虎苏醒的轻吼,咬紧牙根呵笑:“殿下果真好手段。”

    宁扶疏似乎听见骨节咔咔捏碎的声音自他袂袖中传来,来不及狐疑。顾钦辞一字一顿续道:“您有什么难安心都冲臣来,大不了臣不要那劳子和离书了。您又何必……”

    他气得说不上话,深吸了两口凉湿空气才找回些许理智,字字诛心地质问:“何必将兄长拖进金陵城这摊污浊烂泥里来?!非要将顾家的命根子拽在手里才甘心吗?!”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了宁扶疏。

    她蹙眉,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这同两人和离又有甚么关系?

    但见顾钦辞下垂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玄色锦衣被他握拳攥出褶皱,那捏得青筋暴起的拳头似蕴藏着无穷力量,蓄势待发,一拳下去能将凶猛威严的公狮石像砸得粉粹。

    能使他怒发冲冠的事,无非那一件。再结合顾钦辞冷冽吐出薄唇的话,宁扶疏猜到个大概。

    她也有火气,窜上丹田。

    骤然被人劈头盖脸一顿诋毁,换谁都做不到保持和颜悦色。但军机要务当前,她拎得清大局为重,需抓紧时间速速进宫,没空陪这人胡闹。

    “本宫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齿?”宁扶疏直接扯出揣在广袖内的军报,重重甩到顾钦辞脸上,“你自己看!”

    音落,转头登上侍卫备好的厌翟车。

    连轿凳都没用,差点踩到裙摆摔跤。

    车轱辘滚动扬起一阵尘土,和军报一齐糊了顾钦辞满脸。他控制在爆发边缘的滔滔火气无端荡散一半,抬手抓下信笺,粗略浏览而过。

    胸腔剧烈的起伏慢慢平复。

    信上所书——

    多年来一直在邯州与父亲交锋的朔罗国突然派兵东进,在清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奇袭摸掉了一座边境城池。

    清州主力兵将都驻在临海抵御月蠡海盗,相反内陆则兵力稍薄,此番顾钧鸿当机立断,与数名大将领三万兵马支援正在被朔罗兵进犯的城池。

    孰料,天有不测,路遇埋伏。将军战死,主帅顾钧鸿生死不明。

    信笺右下角盖有清州军印,殷红灼眼。

    顾钦辞抬头望向前方华丽车驾越驶越远,渺小只剩一点棕色,转瞬就要消失在视野。他想也没想,拔腿追去。

    刚跑两步,却又觉得自己太慢了。马车是往宫门方向走的,从乌衣巷到皇宫总共没多远路程,等他赶上,仪驾只怕已经过了宫门。

    恰巧公主府侍卫牵着一匹马走出偏门,顾钦辞眸光霎亮,丢了俩金锭子,愣是蛮横将马占为己用,夹紧马腹飞奔追驰。

    喧嚣熙攘云烟过,皆不入目,不入耳。他不敢回想自己刚才对宁扶疏吼了些什么。

    功高震主是小皇帝梗在心口的一根刺,兔死狗烹是顾钦辞亲身经历的一道坎。他实在没法控制住自己不顾虑,不多留份心眼揣摩,长公主口中的兄长出事儿,是不是朝廷对外编织听似冠冕堂皇的借口。

    是不是宁扶疏口口声声答应放他回泽州,实则却在背地里恻恻留了一手,明谋暗算伎俩,将扣押金陵城的“顾家人质”由他变成兄长。

    以一换一。

    终究是对顾家兵权在握不放心。

    可他现在揣测错了。

    他又像一年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给长公主定罪,懊恼仄眉。

    平稳前行的厌翟车蓦地震颤了一下,骏马受惊长啸,驾车侍卫赶忙拉扯马缰绳。宁扶疏身体因惯性骤然前倾,手掌支撑着檀木小案才勉强没摔倒,再抬眸,眸底映入一片阴影。

    “你又来做什么。”宁扶疏拂动衣袖,端坐回原处,微沉嘴角道出的声调淡淡,“劫持皇家车马是重罪。”

    “殿下……”顾钦辞张了张嘴,喉头倏尔有些哽涩。半晌,他启唇:“臣,误会殿下了。”

    低低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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