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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神说有光时》 60-70(第13/16页)
夏仪没有回答,聂清舟着急了:“听我的。”
“好。”
他终于听到夏仪的低声应答。
警察不断跟男人周旋,男人时而暴跳如雷,时而沮丧,整个人情绪非常不稳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警铃的呼叫声,被迫滞留的人群的嘈杂声混在一起,世界混乱不堪,聂清舟的手慢慢握成拳,只觉得度秒如年。
夏仪伸出手来,覆盖在他撑在地面上的手上,把他的手舒展开,五指交错,慢慢收紧。
“老毕来了!帮你叫过来了!”警察拉着一个人走近,拿着喇叭
男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举着引-爆-器高喊:“让……让他过来!”
突然直接传来一声轻响,夏仪蓦然收回手,聂清舟感觉到一片温热的东西洒在他的身上,发出如同雨声般的响动。
疯狂的男人突然寂静无声,步子僵在原地,那个身躯轰然倒塌。
聂清舟怔怔地转过头,在红蓝色的警灯光芒之下,尖锐的警笛声中,夏仪脸色苍白,脸侧全是喷溅状的鲜血,殷红地顺着脖子往下流。她的眼睛定定地,茫然地看着他,眼里流转着红、蓝和黄色的灯光,就像是一块惊心动魂的黑欧珀。
血染透的引-爆-器被她托在手里。
在他们对视的那一刻,她好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胸膛突然开始剧烈地起伏,眼睛眯起来,轻微地颤抖着。
警察赶过来安抚他们,从夏仪手上小心地把引-爆-器拿走。聂清舟慢慢挪过去,跨过男人的尸体来到夏仪身边,他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
他只有一只胳膊好用,就用那只胳膊紧紧地抱住她,直到能感觉到她瘦削的肩胛骨,感觉到她在他怀里不停地颤动。
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她,他才感受到劫后的余生。
他抚摸着她的后脑,让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轻声说:“不要看他。”
“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男人被警方安排的狙击手一枪射中头部而死,脑浆炸裂。
他没有看到男人死亡的整个过程,但夏仪看到了,并且第一时间接住掉落的引-爆-器。
夏仪伸出手抱住他的后背,手指用力,扣得他的衣服也变形,让他感觉到一种实在的疼痛。
命运以他未曾预料的方式砸在他头上。
它把他从平凡的生活中揪出来,让他做了一次英雄,并且公平地给予了做英雄的代价。
他们总能承受这些代价吗?
他看到二十六岁的夏仪和聂清舟健康又成功,就以为这些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就是因为有这样预见,他才敢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但是夏仪呢?夏仪为什么要卷进危险里来,她对未来一无所知,她是真实地在恐惧。
聂清舟抱着发抖的夏仪,他突然感到疑惑,为什么未来的他没有告诉自己报复事件的发生?难道是被剪辑掉了?但未来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从节目里得到这些信息,为什么在综艺和采访之外,从没有联系过“周彬”,没有向他透露他即将遭遇的人生?
似乎在所有已知的预言里,他从未忤逆过命运。
他明明可以不让夏仪遭遇这样的危险,他为什么没有做?他到底在想什么?!
聂清舟把头埋下去,在警笛和人声嘈杂中 ,在夏仪耳边沉声说:“对不起。”
第69章 、变故
这个犯人此前在新闻里报道看到了聂清舟见义勇为的事, 虽然画面里模糊了聂清舟的姓名和样貌,他还是打听到聂清舟的信息,伺机报复。因为这件事, 虞平的媒体们又接受了一波舆论抨击, 聂清舟暂时获得了清净。
突如其来的劫持事件,吓得聂家爸爸妈妈都赶回常川待了几天,聂清舟配合警察的各项调查, 安抚父母和学习占据了所有时间, 等到能歇一口气的时候已经是寒假了。
然而自从劫持事件后,夏仪的心理状态一直不太好。
刚刚放寒假,他们在小卖部里一起码货时,挂在墙上的电视在放国际新闻,里面闪过战争地区爆炸和居民受伤的画面,夏仪立刻转过身去,握紧拳头平复呼吸。
聂清舟立刻放下手里的货物,按住她的肩膀:“夏仪, 夏仪?”
她前倾身体, 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伸出手去抱住他的后背,轻微地颤抖着, 一言不发,好像这样就能积攒一些力量。
聂清舟下意识转头望去, 夏奶奶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并没有看到这边。
于是他也抱住夏仪的后背, 轻轻地拍着, 说道:“都过去了, 现在我们很安全, 没事的。”
顿了顿,他说:“要不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夏仪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左右摇了摇。她慢慢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看着聂清舟,说:“作业和卷子还有很多,开学还要考试。我没事,缓缓就好了。”
聂清舟皱起眉头,夏仪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先说:“等小高考之后再说吧。”
“在那之前,你总这样难受怎么办?”
“我难受的时候,你像现在这样抓住我。”夏仪拉着聂清舟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非常笃定地说:“那我就会没事了。”
聂清舟望着她,叹息一声点点头。
他慢慢发现,所有与男人死亡相关的东西都会挑起夏仪的反应——红色的肉、红色墨水、爆炸场景、流血、腥味儿,这些东西都能让夏仪瞬间僵硬。
夏奶奶也非常担心夏仪,她想让夏仪和聂清舟出去找同学朋友玩,散散心。但是寒假过后很快就是小高考,繁重的作业几乎占满所有的时间,所谓的散心——就是大家聚在郑佩琪或者聂清舟家写作业,偶尔一起打游戏或看电影。
张宇坤、赖宁和郑佩琪各个出谋划策,搞出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招数来,赖宁去寺里搞了个辟邪的福袋,张宇坤说要不要以暴制暴听点死亡重金属摇滚,郑佩琪让夏仪跟她一起学冥想、练瑜伽。
每天他们除了写卷子,骂题目、讨论答案之外,就是为治疗夏仪的情况提出各种方案,多半扯着扯着就扯远了,可实施得很少,但每天都有新想法。
有些想法天马行空,有没有实际功效不好说,倒是让夏仪笑出声来。
好像那件事和这些荒诞不经的提案扯上关系后,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从郑佩琪家回家的路上,聂清舟看向身边的夏仪,她背着书包安静地走着,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她呼出白色的水气,袅袅地升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比之前好一些了?”他问夏仪道。
今天是从劫持事件后,她第一次试着吃了红肉,虽然只有一块,但是至少她没有吐出来。
夏仪点点头:“好像是的。”
话音刚落,一只猫突然从路边围墙上蹿出来,从夏仪和聂清舟面前跳过去。聂清舟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吓了一跳,下意识把夏仪的手握住。
这段时间夏仪每次受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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