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十三: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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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海棠花院。

    铜铸的烛台,烛火跃动,素纱插屏后的木桶氤氲着热气。沈难已经来进来过了,叶婵这才悠悠醒转,她慢慢起身试了试水温,不冷也不热,正好。

    终于可以换下这身发酸的衣裳了,叶婵宽衣解带将自己泡进温凉的水里,刚才迷糊的时候,沈难喊了她,现在的她已经忘记他说过了什么。

    叶婵将整个头埋进了水里,散开的青丝漂浮在水里,水面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突然门被推开了,沈难拎着一桶热水过来了,屋内安静得没有声音,床榻上没有人。

    “师父——”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很熟稔的感觉,没有半分抗拒,明明是第一天见面,这声师父好像已经叫了无数遍。

    院里起风了,海棠花瓣被风吹到了桶里,随着水纹起起伏伏。

    温凉的水包裹者叶婵,她按捺住想溺毙在水里的心思,沈难止步于屋外,仿佛从未离去。

    从山外谷到烟雨楼,摆脱不掉的存在。

    或许当初她就不该带他回去,狠心杀掉他也好。

    水代替空气涌进鼻腔,胸腔像被一块巨石压迫,好似被困在无形逼仄的空间里。片刻后,叶婵忍耐不住窒息,从水里冒出了头。

    匀称的蝶骨暴露在空气中,水花溢出了木桶,叶婵才想起沈难刚才说的是,“等会过来再添热水...”

    女子檀口微张,“热水拿走吧,我不用了。”

    沈难目不斜视,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口津。听到了师父的声音,他才挪动脚步准备退回去。

    叶婵出声叮嘱道:“你也去洗个澡,晚点我教你剑法。”

    “好——”沈难没有多想,他也不敢多想。

    活生生的师父,习惯的意识和熟稔的语气生不出半分嫌隙。

    奇异的感觉徘徊在心口,沈难没有脸红耳赤,潜意识里好像已经默认了一切。叶婵一直是个淡漠的人,和寻常人家的师父不一样。

    山外谷里只有她和他,二人日夜相处,谷外所谓男女之情横陈在师徒之间,很微妙。

    又是男女,又是师徒,一份感情里藏着另一份感情。

    于今,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们像初识,又像旧识。

    海棠花枝仿佛在浪中摇曳,哗哗水声盖过了心里的乱麻。

    风卷落英,明月高悬,青石砖上落了一地绯红。

    如水月色下,濡湿的青丝披散在肩膀,发尾仅凭一根烟灰的布条系着。朴素没有花纹的衣衫,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难免看起来灰蒙蒙的。

    眸光微转,叶婵的脸干净清透,如玉眉眼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像一块没有戾气的璞玉。

    沈难敛下神色,独自握着那根竹棍,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只听叶婵缓缓开口道:“剑的用法有,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扫等,清风流云剑轻快敏捷,潇洒飘逸。”

    叶婵素手掐了个剑指,她身形一动,掠过沈难面前,于翩跹的残影中刺出了一点寒芒,指尖正击他的咽喉,“第一招白云出岫。”

    来不及反抗,叶婵很快抓住了沈难的手,纤细的竹棍绕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在空中划出了一轮圆月。他错愕地回头,叶婵气吐如兰,“第二招浮光掠影。”

    青年被身后的人带着走,二人似乎如影随形,沈难来不及犹豫,跟随身体的本能随后又是下一招,“第三招顺水推舟。”

    “第四招迎风掸尘”

    “宿鸟投林”

    “风卷残荷”

    “.......”

    一招接着一招,三十六路清风流云剑似乎刻在了沈难的脑子里。山外谷练剑五年,沈难不喜欢剑,学得很慢,叶婵也没有办法。

    说是师父,她和沈难之间也不过差了三岁。上山是少年比她略矮一点,后来不知怎么长的,就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才开始练剑时很麻烦,他不愿意学,也不喜欢山外谷。

    可沈难出不去,谷外有瘴气,叶婵也不知道要不要放他离开。

    两人将就着成了师徒,这怕是全天下最奇怪的师徒了。

    沈难说是忘了剑法,但身体的直觉忘不了。叶婵一教,他就都想起来了。

    叶婵满意松了手,“还不错,没有忘干净。”

    一来一去之间,沈难又将清风流云剑的路数烂熟于心了。不觉间气血翻涌,耳廓轰鸣,他压着难受的声音,询问道:“师父....我为什么感觉运不上气?”

    超过了身体忍受的极限,沈难呕出了一口鲜血。他愣愣的,指腹抹过在自己的嘴角,血迹与地上的残红融为一体,怎么吐血了。

    叶婵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惊愕,这是怎么了。

    好痛,沈难想。

    稍微有一瞬的脱力,手上的竹棍掉在了地上,沈难倒在了闻声而来叶婵的身上,他好像闻到了她怀里若有似无的草木香。

    “别装死。”叶婵用指尖拨动查看沈难的脸色,不痛不痒像是抚摸,声音倒是冷漠。

    沈难微闭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一点,她的手搭在他的脉间,内息流转在他的奇经八脉,“气滞,不通则痛。气逆,血随气上。气闭,阻塞心窍。”

    她不由敛下眼眸,“沈难,你的经脉断了....”这种感觉对于叶婵来讲很熟悉,这对练武之人无疑是判了死刑。

    难怪李清河说他内力全失,探不到他的内息,原来是经脉断了。

    今日是沈难第一次练剑,不自觉带动了内息,可经脉不通,有内息也无从应运。

    几分隐忍藏在波澜不惊的眼瞳里,如出一辙的手法。晦暗不明的眸色,沉默不语的叶婵,沈难无力地躺在她的怀里,好似察觉到了她情绪,“....你很生气吗?”

    “很生气。”他人眼中的叶婵还是如常的模样,看不出愠怒。

    沈难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离开她的怀抱,笨拙地安慰道:“没事,我不痛的”

    叶婵睫翼微颤,像是被逗笑了,“沈难你知道吗?”

    “这不是你第一次失忆了,我让你出谷去找自己的身世。你不仅没想起了进谷前的事,还把自己搞成了这副凄惨模样。”

    “你是故意的吗?”叶婵平静目光流转在沈难的脸上,似乎想从这人皮囊下发现一些端倪,可他像个哑巴。

    这声诘问,没有答案。

    叶婵在等,等有朝一日,他记起全部,来寻自己。

    她还在等自己大限将至,可真相就像一团缠绕不休麻绳,令她无法立即挥剑斩断。

    她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她说的话如寒冰彻骨,“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

    “我会亲手杀了你的。”叶婵眸中复杂的情愫,沈难读不懂。可他不害怕她,无论她说了什么,即使是此刻赤裸裸的威胁。

    沈难局促地避过叶婵的眼神,问起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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