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皇第一女官: 199. 我必须成为他 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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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晃动中,觉得欣慰安然。

    曜初小时候回答对问题,姜沃都会给她一块点心。

    今日车上没有点心,就算有她也没精力起身,于是勉力抬手在曜初手上点了点:“好。曜初,这一场考试,你通过了。”

    曜初望着面上越来越无血色,还在坚持与她说话的人,开口道:“姨母,你歇一歇吧。”

    她明白了。

    姜沃颔首。

    快到家了,她可以放心晕一下了。

    不然实在是太疼了。

    是夜。

    紫宸宫侧殿。

    这里原是皇帝召见宰辅群臣的书房,是皇帝日常理政的所在。

    只是这几年皇帝病得厉害,才搬去了后殿安静的地方住着,这间书房多半是媚娘在用。

    不过,依旧是按照皇帝处政之殿来布置的——

    媚娘的手,一一拂过案上的七枚玉玺。

    本来应该是八枚:自有唐以来,天子有八玺,皆玉为之。只是其中有一枚‘神玺’专为镇国藏而不用。[2]

    媚娘拿起其中一枚天子行玺——这是大朝会上会用的玺,将来皇后摄政的诏书上就该是这一枚印玺。

    今日姜沃离开紫宸殿前,只来得及跟媚娘私下说‘摄政’两个字。

    毕竟心中感怀的皇帝,从头到尾都在一旁,从林奉御诊脉到送重病的姜卿上紫宸宫外轿辇,未曾稍离。

    姜沃真的想说:陛下,您要是心里真过意不去,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她知道她离开后,媚娘跟皇帝一定会就此事深谈。

    那必须让媚娘知道最新进展才行。

    于是姜沃只能在走向宫门外走的路上,如一杯翻倒的绿茶一样,一个踉跄摔在扶着她的媚娘身上,然后极近极快极轻地说了两个字。

    这就够了。

    在她上轿辇后,见媚娘对她点头,姜沃就放心了。

    媚娘懂了那两个字。

    媚娘确实是懂了。

    故而在皇帝说起‘免姜相而封姜侯’时,在皇帝问起‘媚娘会不会觉得朕无情’时,媚娘声音很柔和。

    “陛下很为难,我都懂,她也懂。”

    皇帝心下稍宽。

    媚娘离开紫宸宫后殿:帝王是执掌棋子,落子下棋之人的为难。这样的为难……总比棋子的无能为力要好。

    不过,又有哪一个棋手,不是从棋子过来的呢?

    先帝与陛下,也都曾是棋盘上的棋子。

    她亦然。

    金线在烛火下,折射出丝丝针样细芒。

    这些年来,宫中服饰越发讲究华美繁细,皇后的衣裳更是如此。

    媚娘今日的广袖上,便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且用绣工织出了凤鸟层层羽翼感。

    只是此时,凤目下带有今日染上的点点血迹,似凤凰泣血。

    媚娘回来后,也未换掉这件衣裳,而是就这样,拂过一枚枚玉玺。

    最后停步在御案一角,拉开桌屉,取出了一枚荷包。

    这枚荷包很奇特,是用毛茸茸的兽毛织成的。这是,曾经五十九号猞猁的兽毛制成的。

    几年前,这只媚娘唯一养过的猞猁寿终就寝。

    媚娘只留下了些毛发做了个荷包为念。

    她想起了掖庭的日子。

    无聊枯寂,看不到头也看不到未来。姜沃去当值的日子,她就常去兽苑与这只天然亲近她的猞猁为伴。

    直到有一日她到兽苑,看到熟悉的小猞猁奄奄一息趴在里头,前爪鲜血淋漓,还露着骨头。

    是当年圣眷正隆的魏王李泰,为了挑选一只合心意的豹子,就把这只小猞猁当作了猎物肆意供给豹子追捕撕咬。

    那是媚娘第一次觉得心碎,感觉到无能为力。

    凭她自己,连魏王李泰的豹子(都不是魏王本人)咬过的猞猁都救不了。

    她也是那一日,再次遇到了晋王李治。

    晋王轻描淡写就救了小猞猁的时候——

    媚娘曾于那一夜,于黑夜中,跟姜沃说了心里话:就在那一刻,她心里涌出的居然不是感激,而是……感激和庆幸自然是有的,但更多是不甘,还有,那近乎嫉妒的极度渴望。

    “要是我是他就好了。”

    如果我是掌权者就好了。

    媚娘在御案前坐下,取过朱笔,开始看今日没有看完的奏疏。

    朱砂亦如血。

    现在,我要成为他了。

    不,是我必须成为他。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走上这条路也罢了。如果她只是后宫里的皇后,只是太子的好母亲,也没有关系。

    可现在,朝臣们见过她掌权了,也体会过她掌权下的日子了——媚娘心知肚明,他们无疑是很不爽快很难受的。

    那么一旦她退回去,他们就会忙不迭抹掉关于她一切的痕迹,封掉一切可能会让她再度掌权的力量。

    那时候,所谓的后宫之主,皇后亦或是太后的位置,与当年掖庭的武才人不会有丝毫区别。

    她自己,她所在乎的所有人与事的存在,都依旧只能靠等来一个掌权者的怜悯。

    生死亦在旁人怜悯和认知之间。

    她不可能再去做武才人。

    哪怕那个掌权者,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夫君’与‘子嗣’。

    都绝无可能。

    媚娘悬朱笔,唤来宫人:“去请今夜当值的北门学士过来。”

    今夜当值的恰是刘祎之,他也是媚娘指去东宫的‘左右谕德’之一,自是皇后心腹。

    刘祎之在御案前垂首:他其实感觉到最近东宫氛围不对,有几个朝臣总是单独去请见太子,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只是太子也没请他加入一下,故而刘祎之便不知详情,没有敢来跟皇后回禀。

    皇后是为此事召见他?

    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

    皇后提起的是曾经令北门学士编的书:《臣轨》、《百僚新诫》。文如其名,这两本书是论述怎么做臣子,令百僚警醒的。

    这是二圣临朝时,皇后为了彰显自己亦是临朝者,令他们所编写。

    “这些日子,你们去搜罗经史子集,拟一本《少阳正范》。”

    刘祎之心下一颤,这个名字……

    果然听皇后继续道:“以正何为太子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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