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皇第一女官: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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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从多年君臣情分,还是作为曾经的病人来说,她都不愿见人被病症如此折磨。

    皇帝的风疾,与先帝的病症一般,最怕夏日。

    而且……最初发作的年纪,也与先帝仿佛。

    今岁在整理贞观元年‘裁官事’时,姜沃也接触到许多贞观元年的先帝朱批与诏令。

    之前秦王府时如何,不可得知。

    但就在贞观元年,先帝已然下过欲修整行宫的诏令,其中便道:“朕有气疾,暑辄顿剧。”[1]

    以贞观元年的百废待兴,国库空虚,二凤皇帝依旧想要修行宫避暑,可见此病症实苦于夏日。

    而那时……先帝也还不到三十岁。

    正如此时的皇帝。

    姜沃眼见今岁自夏日以来,哪怕头痛目眩没有发作起来,皇帝看起来气色也总不甚好。

    且此症实乃生来所带之病,当年孙思邈诊先帝,也只能配药缓解症候,又屡次嘱咐若是‘忧劳烦结’便会风疾弥时,迁延不愈。

    今日大约是心情好,皇帝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在姜沃递上一支稻穗后,皇帝心情更好,连声嘱咐程望山去将随奏疏而来的木匣拿过来。

    李淳风给皇帝进上的是一箱干稻穗。

    姜沃听皇帝道:“待年底回长安后,朕往昭陵祭拜父皇,也将此良种奉上灵前。”

    晒干的稻穗和麦穗,都能放很久。

    姜沃记得原先见过有人以干稻穗插瓶,比起花卉来另有意趣。

    她提起后,媚娘就从多宝阁上拿下一只润白玉瓶。

    皇帝亲手挑选出一支他觉得最好看的干稻穗,插在白玉瓶中。

    之后道:“朕知育种事,并非一两年之功。”

    “朕已然下诏,厚赏此番随行爱州的司农寺‘育种计史’和田农的家眷。”

    皇帝伸手轻轻拨了拨垂头的稻穗:“到时候,他们每育出一种,朕便往里插一支新的稻穗。”

    他抬头笑道:“媚娘,你可得把这个玉瓶给朕留好了。”

    媚娘莞尔:“好。”

    *

    待尚药局的御奉亲来送药,姜沃就告退,让皇帝服药安歇。

    门口的宫女将她引到后殿去。

    安安正在后殿写字。

    见了她笑道:“姨母!”

    然后先好好搁下笔,免得墨点落在纸上。然后才跳下椅子奔过来。

    姜沃正好弯腰,将她接在怀里。

    “等安安晚上回家,姨母送你一盏灯。”

    两人正说话,就见媚娘进门,笑道:“什么灯?”

    姜沃回首:“也有姐姐的。”

    然后放下安安,递上嘉禾的信。

    见媚娘坐下来看信,安安就来到母后身边,依偎在她膝旁。而媚娘也就一手拿着信,一手揽着女儿。

    媚娘看文字向来很快,她读完后,很自然递给姜沃,笑道:“还记得你问我给她起什么名字的旧事吗?”

    姜沃颔首。

    嘉禾。

    媚娘是从掖庭的风雨中,捡到这个孩子,取名嘉禾。

    姜沃接过信看完——嘉禾此时正在跟着司农寺的育种计史,学农事。

    正如其名。

    “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

    *

    五月二十五日黄昏。

    姜沃封好要送往长安给王神玉的信。

    这是一封极厚的信,以至于姜沃换了一枚最大的信封才能装下。

    里面详细整理了她与裴行俭定下‘资考制’的最终细则条款——

    便于王神玉面对长安城里各路人马的狂轰乱炸的询问。

    之后,姜沃便去向王老尚书请假。

    明日是安安的生辰。

    王老尚书准了假,笑道:“你都几个休沐未休了?端午也未歇着吧。等下月彻底定下此事,贴出公文发了邸报,你与小裴便轮着歇一歇去。”

    *

    夏日黄昏。

    姜沃踏着一地碎金似的夕阳,回到了洛阳城姜宅。

    说来……姜沃觉得跟从前的魏王李泰,还是很有几分缘分的。

    她在京城中的侍郎宅,就是先帝赐给李泰的宅子改造的,在洛阳城这座姜宅,也是如此。

    不过,姜沃自从见了皇帝连‘无官职’的舅舅都要卷起来后,深深怀疑,皇帝将这座改造过的‘前魏王宅’赐给她,说不定只是因为这座宅子离皇城最近,方便她省去路上的时间,更好的加班。

    尤其是,近来皇帝也赐了裴行俭一座洛阳宅,让两人成为邻居后,姜沃觉得自己的猜想更靠谱了。

    绝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沃领着安安的手,一路穿过廊下。

    院中种着高大的梧桐,与丛丛修竹,掩去大半暑热。

    走至屋门口,就正好遇到崔朝出来,笑问道:“今日天儿热,吃槐叶冷淘如何?”

    槐叶冷淘,是竹叶般淡绿色的冷面,盛在白瓷碗中,顿生清凉之意。

    面上还码着新鲜的烫过的青菜与现炒的肉酱。

    *

    安安吃过面后,姜沃如往日般,带着她按部就班读书讲史。

    直至睡前。

    姜沃替她吹灭屋里所有的灯烛,唯独在桌上留了一盏椰子灯。

    之后坐在安安床前:“今晚想听什么睡前故事?”

    烛光从镂雕的椰子壳中,透出柔和的光芒。

    柔和笼罩着两人。

    安安却没有要听故事,小手从夏日薄薄的锦被中伸出来,抓住姜沃的衣袖,眼中都是期待:“姨母,明日我就有名字了是吗?”

    姜沃笑道:“是。”

    皇帝的选择困难症一直犯到如今。

    明儿就是安安的生辰,他还未最终下定决心。

    今日姜沃还特意去了趟贞观殿,得了媚娘一句‘今夜必要陛下做决断’的保证才走了。

    果然,安安听了这句话,就欢欢喜喜闭上眼睛:“那我等明天醒来。”

    姜沃边替她放下帷帐边道:“好,明儿一早,姨母就带你进宫。”

    走出安安的屋子前。

    姜沃回首。

    见桌上椰子灯一团烛光,照亮小片近处黑暗。

    姜沃不由想起了,她上过的一道奏疏——

    朝臣们之前群情激愤,都觉得吏部一刀切,从此后所有候选官都得‘资考’,尤其是以后可能还要守选数年才能考试授官,也太过分,太死板了。

    不少朝臣角度刁钻提出了一个问题:若是军情紧急、或是天灾人祸,急需上任的官员该如何?又或是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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