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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大唐]武皇第一女官》 110-120(第3/27页)
只令他在东宫闭门读书。
朝臣皆深知,太子与圣人父子疏离至极。废太子,不过是个时日问题。
至今今岁末,不管是出于旁人的授意,还是太子本人真的受不了了。他终于递上了‘自请让东宫’的奏疏。
既如此……
姜沃道:“来年春日,应当就有朝臣上奏了。”
太子的东宫就跟筛子似的,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外头的朝臣。自东宫递奏疏到御前,估计耳目聪灵的朝臣,此时已经得信儿,筹谋着请皇帝改立太子之事。
这也是一桩顺应帝心的功劳啊。
姜沃眼前甚至浮现了一幅画面:许敬宗李义府两位,可能此时正在家中奋笔疾书,连年夜饭也顾不上吃。
毕竟,自从上次他们参奏长孙无忌谋反不成,就总有点心病和焦虑,觉得未彻底切中帝心,生怕皇帝心里给他们记下了一笔。
他们二人必然会抓住这次机会,顺应圣意。
只是……
姜沃想到正月里的贡举与二月里的放榜——若有朝臣要上奏改立太子,估计也得等贡举放榜过去吧。
各地学子都在京中,朝中还是以安稳为上。
因往往就是这些还未入朝的学子们,最爱议论朝事指点江山。偏生他们又都会舞文弄墨,很容易把一件朝事,闹得沸沸扬扬流言满天。
*
然而,姜沃还是高估了许、李二人的耐心。
正月十六日。
元宵后的第一日大朝会。
姜沃未至大朝会——吏部许多官员都告假未至,因这一日是贡举进士科开考日。
作为考官,姜沃是身在尚书省都堂,看着兵卫审查过的学子鱼贯而入。
进士科正式开考。
姜沃之前未去向王老尚书探问考卷,此刻卯时已到,才与学子们同时拿到他老人家出的进士科五道时务策题。
正在与老尚书请教,就见有吏部的书令飞奔而来,告知二人今日朝上大事。
门下省侍中许敬宗,弘文馆学士李义府上奏,如今国有正嫡,国本未正,非国家之福。
奏请陛下改立嫡子。
王老尚书闻言也不免一惊——倒不是惊这个事,以王老尚书人脉也早知太子‘自请让位’,东宫将要易储。
他老人家惊的是这个时间。
此时王老尚书看着鸦雀无声,正在进行进士科考试的都堂,心内升起些不满:许侍中这也太急了吧,这还在贡举期内呢!
倒是姜沃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诶?许李你们二位,尤其是李义府,之所以这么急……
不会是特意挑了她不上朝的这一日,尽早上奏吧。
*
好在许李二人上奏虽急,也甚合皇帝心意,但皇帝未急。
许敬宗李义府正月上书,皇帝先将此事押后。
待二月春榜放出,贡举事毕,除了考中留京等待吏部进一步考核授官的学子,其余各州贡子都大约散去后,才着手处置国本事。
永徽六年三月。
皇帝下诏:以皇太子忠为梁王、梁州刺史,即日出京赴任。立皇后子代王弘为皇太子。[2]
百官拜贺东宫。
第112章 改元显庆
永徽六年。
月。
吏部侍郎院。
风和景丽,花木扶疏。
姜沃从敞开的窗中望出去,就见在院中专注侍弄花草的王神玉。只见他官服外套了一件麻布衣,显然是很有摸鱼经验。
若是一时圣人有召,或是要见其余朝臣,有这样一件外罩衣,就不怕不慎弄脏了官服失了官体。
这几个月来,王老尚书带着姜沃如何忙贡举事,王神玉就如何忙修整院落事。
要不是交代给他的吏部公务,王侍郎都卡着老尚书的标准做完了,王老尚书真的很想像修剪花草一样,把这个不省心的侄子大大修理一番。
*
此时此刻,姜沃临此春光,在满院清幽花木香气中,于‘金花帖’上端正写下自己的名字。
所谓‘金花帖’,算是朝廷发给考中进士的‘录取通知书’——
时有制,进士登科,朝廷将发‘金花大帖’以做表。
金花帖之所以有此名,是因此帖以官中特制的黄花笺制成。
也只有进士登科时,才有能用一回的荣耀。
金花帖内,是吏部官方认证的进士登科的吉报,又有吏部大印、考官的押字于上。
姜沃作为副知贡举,在留出给王老尚书押字的空白后,在今岁的二十张金花帖上一一写下自己名字。
作为考官写下名字,是有缘故的——
中榜的学子需亲自登门拜访金花帖上所书‘知贡举’,口称门生,拜谢座主。[1]
之后再由座主带着新进士们,前往省拜见诸位宰相。
将来朝堂相见,便是一段颇深的香火情。
姜沃在一张金花帖上写了名字,合上帖子。
泥金色的封面上写着今岁登科学子的祖籍与姓名。
姜沃带了一抹笑意看着熟悉的名字——并州太原,狄仁杰。
等再见时,姜沃可以称他一声狄探花了。
不过,此探花郎倒不是后世科举第名的意思。
唐贡举的规矩,进士及第的人里,最年少的两个会被选为‘探花使(郎)’,职如其名,是去替诸进士探园折花的。
狄仁杰,无疑是此番登科进士里最年轻的一个。
姜沃望着满园春光而笑:现在,狄仁杰应该也在帝都哪一处名园中,正在寻花折花吧。
**
春日里草木葳蕤,连着阳光都好似有一层柳叶绿打底一般,显出别样的清亮与生机。
姜沃与崔朝特意调整到了同一日的休沐,带着安安去郊外踏青。
因之前特意给马车窗上装了细木栏,也不怕安安掉出去,姜沃就由着她自己站着,双手抓着栏杆往外看风景。
小孩子兴奋起来,口中就会时不时蹦出几句大人听不懂的话。
姜沃也只是笑眯眯听着,偶尔给安安指一指外头新鲜景,教她认识在家里完全看不到的牛羊(非餐桌上的)。
直到返程的时候,安安困了蜷在她怀里睡过去,姜沃才有空问起崔朝:“骆宾王在国子监如何了?”
姜沃与卢照邻商议过,这一年不令骆宾王参加贡举,而是把他先放到他口中“很看不惯”的国子监里去待两年。
姜沃很直白:“若他连现在的国子监也待不住,朝堂就不必待了。”现在的国子监,可是有崔朝去做六学‘校长’,能够随时照拂他提点他的。
若是骆宾王依旧只有锐才以及对时事的不满书愤,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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