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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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陵听他提起沈玉娇,狭眸中似有星光轻闪,不过转瞬,那份柔意敛起,他仍是那副懒散恣意的模样,直直看向裴瑕:“到底是不想对她食言,还是怕杀了我,她会惦记我一辈子?”

    裴瑕眸色骤暗。

    谢无陵见状,笑得更畅快了:“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

    反正换做是他,定也不会杀了裴瑕。

    毕竟死者为大,活人再怎么比,终是越不过那死了的。

    裴瑕也不欲与他争辩这些,拿出黄帛圣旨,不带情绪地宣了。

    末了,他拢起圣旨,望向被流放北地的谢无陵:“日后,你与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这个“我们”落在谢无陵耳中无比刺耳,他忍不住讥讽:“我与娇娇的纠葛,与你有何干系?”

    裴瑕长指拢了拢。

    霎时间有些后悔没留下典狱长那根鞭子,抽烂谢无陵这张不知死活的破嘴。

    “我的耐心有限。”

    裴瑕冷淡视之:“日后你有多远滚多远,再踏入长安一步,我必亲手杀你。”

    “啧。”

    谢无陵上扬的眼尾挑了挑:“可惜水牢里的水太浊,不然你真该照一照你如今的模样。如切如琢的河东君子,私下里竟是这么个丑陋妒夫,若是被娇娇瞧见你这嘴脸,你说她可还会敬你、爱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瑕下颌不觉绷紧,再次垂眸,冷笑:“说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吧。”

    语毕,他也不再与他废话,绯紫袍袖轻拂,转身便离了这阴暗腐臭的水牢。

    水牢正上,是一口以铁网交错封上的天井。

    若是下雨,雨水正好落在池中,省了换水的力气。至于犯人会不会淋雨染病——

    都进水牢泡着了,哪个还在乎这些。

    当狱卒窸窸窣窣过来帮谢无陵解开绳索时,谢无陵仰起头,望着天井之外的那轮明月。

    皎洁明亮,周围淡淡晕开一圈青白色的朦胧月华。

    他怔怔望着那被铁网拦成一块块的月亮,皲裂的薄唇轻动:“我不会放弃的。”

    不会。

    绝对不会。

    【109】

    【109】/晋江文学城首发

    是日夜里, 月清风朗。

    裴瑕沐浴后,先去隔壁房里看了眼棣哥儿。

    见床榻上的小小孩子睡得正香,圆圆小脸透着康健的红晕, 他眉间也染上几分慈父的温蔼。

    孩子长起来很快, 转眼已一岁半,会走会跳, 还会追在他和玉娘身后喊爹爹、阿娘。

    他弯下腰,给孩子掖了掖被角,这才放下雾青色的轻罗床帐, 缓步回了房。

    夜已深了, 沈玉娇持家节俭, 夜里并不燃着太多灯烛,只四周各留两盏, 足够照明便可。

    待裴瑕绕过那扇八尺高的檀木屏风, 入目便见那道坐在梳妆台前的纤丽身影。

    她穿着牙白色亵衣, 肩头随意披了件黛蓝色衫子, 一头如瀑如缎的乌发逶逶垂在身后, 窄腰在发间若隐若现。

    听得屏风那边的动静,她回头看来一眼,见是裴瑕, 微微笑了:“去看过孩子了?”

    昏朦烛光下,她笑容温婉, 叫人心安。

    裴瑕嗯了声,提步上前:“他睡得很香, 还打着小呼噜。”

    “大抵是午后, 阿瑜和阿瑾带着他在院子里疯玩,累着了。”

    沈玉娇手中牙篦沾着香露, 不紧不慢地梳着发:“今日你晚归,他睡下前还问起你,爹爹怎么天黑了没回来,是不是被妖怪捉走了?我哄了好半晌,他才肯睡,实在缠人得紧。”

    “他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妖怪?”

    裴瑕已走到她身侧,从铜镜里望见两人的身影,大掌搭在她肩头,弯下腰,镜里便出现他们相依的脸庞。

    沈玉娇道:“应当是听阿瑜说的,她现下正是好奇的年纪,总缠着我阿嫂给她讲故事才肯睡。”

    小侄女阿瑜已经开蒙,能识字能背诗,平日里阿瑾和棣哥儿就爱跟在姐姐屁股后头,像两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那再过两年,也轮到我们给孩子讲故事了。”

    裴瑕漫不经心地说,视线始终望着镜中两人的模样。

    黄澄澄的铜镜里,男子剑眉星眸,挺鼻薄唇,女子蛾眉杏眼,肤若桃花,当真是天造地设的良配。

    沈玉娇自然也察觉到裴瑕凝视镜中的目光。

    他停得太久,仿佛沉溺其中。

    从那场宫变之后,他的心思好似愈发深沉,对旁人倒还是一贯的澹然平和,但私下与她相处,细枝末节间总透出些过分的占有欲。

    譬如现下,他接过她手中牙篦,替她梳着发,忽而提议:“待下回休沐,寻个画师入府,给你我作幅画如何?”

    沈玉娇怔了下:“你丹青妙笔,何须另寻画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近两年也画了不少人物画,画中之人无一例外,都是她。

    无论春日赏花、夏日下棋、秋日打盹、冬日赏雪,种种模样,皆入他的画笔,惟妙惟肖,秀美灵动。

    她曾提议将棣哥儿也一同入画,都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擅画孩童。

    沈玉娇知道这就是借口,大人都能画,那么丁点大的孩子怎么画不成。

    却也不好多说,他不画,她就自己画。

    虽说没他画的好,但闲来无事翻一翻,倒也别有一番生趣。

    “我不擅自画。”

    裴瑕替妻子梳着头发:“且你我一同入画,叫旁人来作,更为明了。”

    不过一件小事,沈玉娇倒无所谓,“你安排便是。”

    又看了眼天色:“不早了。”

    “还有最后一绺。”

    修长掌心握着那一绺柔顺乌发,裴瑕慢慢梳着,倏地出声道:“陛下下了赦旨,免那人死罪,改为流放。”

    他说这话时,视线始终看向镜中。

    果不其然,他看到妻子轻颤的眼睫。

    她垂下眼,很t?轻地嗯了声:“多谢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玉娘糊涂了。”

    裴瑕握着她的发:“你我夫妻,何须为个外人道谢。”

    沈玉娇默了瞬:“以后不说了。”

    稍顿,又问了句:“流放至何地?”

    裴瑕眼波轻动。

    说起流放之地,他本想着谢无陵生于江南,那便往南边送,黔州、岭南、琼州皆可。

    但没想到淳庆帝却将谢无陵配去了燕北。

    燕北苦寒地,气候干燥冷冽,一年里有半年积雪覆盖,剩下半年则是无休止的异族侵扰。

    尽管有燕王镇守北境,戎狄不敢大规模进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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