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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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头牛也拉不回。他如今也是大人了,您也别再将他当孩子看,切莫为了个媳妇儿,叫你们母子离了心。”

    “母子离心?他心里怕是已经疑我了。”王氏冷冷扯唇。

    高嬷嬷斟酌出声:“当初也不是您动的手,您不过是顺水推舟,罪魁祸首另有其人。要我说,您不若提前处置了二房那祸根,等郎君和少夫人回来,也好给个交代呀。”

    王氏眸中有些迟疑:“可裴彤与达远的婚事已定在明年开春,不剩几个月了。”

    族中宗妇一时已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若再出点什么事,那裴氏的脸面要被天下人嚼烂了。

    高嬷嬷听得王氏这话,只觉王氏是想岔了,便是王家的婚事再重要,可她如今是裴氏的夫人。

    亲儿子与内侄儿,孰轻孰重,夫人如何就糊涂了呢?

    刚想僭越着劝一句,却见王氏抬手揉了揉额角,叹道:“罢了,等他们先回来,看看守真打算如何吧。”

    终归她是他亲生母亲,一个孝字大过天,便是他真是恼恨,也不能将她如何-

    裴府众人各怀心思,而三日后,沈玉娇透过雕花车窗,看到洛阳城巍峨高大的城门,胸间也涌动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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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时节,她随着一干难民,被拦在城门前拒不让进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时当真是卑贱如蝼蚁,命薄如草芥,飘飘摇摇,迷迷茫茫,不知天大地大,该何去何从。

    所幸陶家人心善,愿带她一路逃命。

    想起陶家人,沈玉娇眼前好似浮现陶婆婆拿着烧饼,一张脸被篝火熏得红彤彤的,笑吟吟与她道:“吃,多吃些。”

    陶大哥也咬着饼,与她笑:“若是我们寻到地方安定下来,还有富余,就给你多备些干粮清水……”

    他还说:“之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当时她满怀感激地道谢,未曾想到,陶大哥那话却是一语成谶。

    之后的路,当真成了她一个人,带着平安走了。

    “玉娘,怎的又在出神?”

    裴瑕捏住她微凉的指尖,也不等她答,似是明白什么:“你那回,可进了洛阳?”

    沈玉娇嘴角牵出一抹弧度:“没有城内亲友认领,流民不让入城。”

    手指被捏得更紧了些,她看到裴瑕眸中的愧疚,轻笑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这话既是安慰他,也是告诉她自己。

    再多艰苦都已经过去了,便是再落到那样的险境,她也不再怕了。

    书上不是说了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她虽是个后宅妇人,天不会降什么大任于她,但此番境遇,却也见识了许多待在深闺后宅所无法见到的事,走过了那么多地方,接触到了各式各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不仅自己活下来了,两个孩子也都活着

    若是父亲母亲、阿兄阿嫂知道,也一定觉得她厉害吧,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只能在他们庇佑下娇娇柔柔生长的小花儿。

    便是离了谁,只要有一双手、一口气,她也能活下来、努力活得好,像个人样。

    裴瑕亦从沈玉娇柔婉脸庞看到一丝不同的神采。

    虽眉眼依旧那般清丽娇美,眼底却闪动着坚韧不拔的光,不再是丝萝,而是自己挣扎着生出枝条,长成了乔木。

    他为她这份新生迸发的神采所欢喜,却也明白这份神采,因何造就。

    “玉娘,待回府处理完那些琐事,我们便去长安。”

    他牵着她的手,视线落在她如今穿薄袄也遮不住的腰腹,语气放得轻缓:“还有我们的孩儿。”

    沈玉娇自然明白他话中意思,却并不乐观,毕竟府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尚未可知。

    且她的心头也很矛盾,既希望幕后黑手不是王氏,这样裴瑕就不必忤逆尊长,事情也好办许多。又希望便是王氏动的手,婆媳彻底撕破脸面,她日后也不必再与王氏虚与委蛇——

    只这点隐秘的、不够贤德的心思,她只能暗暗藏在心底深处。

    不过这回出去了一趟,她那些贤德的、温驯的“美好”品行,好似的确流失不少。

    思绪纷乱间,车队也进了洛阳城。

    作为陪都的洛阳,虽比不上长安繁华,却也是屋舍俨然、商贾云集,主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左右两侧各式商铺,琳琅满目,丝绸、瓷器、珠宝、药材,应有尽有,时不时还能看到高鼻深目的西域商人牵着骆驼经过。

    在金陵城里,可很少见到西域商人和骆驼。

    沈玉娇忍不住将两处比较着,忽的路边一家招牌吸引她的目光。

    那铺子挂着招牌,上写“金陵烤鸭”四个大字。

    她怔了下,脑中忍不住想,若是谢无陵那个家伙看到这招牌,定会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也敢自称我们金陵的烤鸭?就没一只鸭子能活着走出我们金陵城!”

    “看到什么有趣的了?”

    裴瑕见她突然弯起的眸,也侧过身,朝外看了眼。

    目光触及“金陵”二字,他眼波轻闪,垂眸睇她:“想吃烤鸭?我让人去买。”

    “不了。”

    沈玉娇摇头,见他仍是看她,轻轻解释一句:“在金陵已经吃过好些了,这儿卖的再好,怕是也没金陵当地的正宗。”

    裴瑕道:“你都没尝过,如何知道不正宗。”

    沈玉娇噎了下,而后凝眉,望着裴瑕。

    “为何这样看我?”裴瑕问。

    “郎君,我觉得你……”

    她抿了抿唇,到嘴边那句“越发缠人”欲言又止。

    “罢了,没什么。”

    沈玉娇放下车帘,见他若有所思,温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正事:“快要到府上了,郎君会一直护着我,是么?”

    对上她轻怯担忧的眸光,裴瑕忽的生出一种拥入怀中的冲动。

    修长指节拢了拢,到底克制住,只牢牢握住那只雪白柔荑:“会的。”

    他险些错过她一回,又怎会让她再置于险地。

    朱色车轮辚辚,朝前行了约摸一刻钟,缓缓停下。

    车厢外传来景林难掩欢喜的禀报声:“郎君,少夫人,我们到了!二爷、三爷还有两房的郎君们都在门口候着了!”

    “知道了。”

    男人清清冷冷的嗓音隔着马车门板传来。

    幽香萦绕的车厢里,裴瑕取出帷帽递给沈玉娇:“母t?亲她们应当在二门里。”

    沈玉娇淡淡嗯了声,戴上帷帽后,隔纱又问了裴瑕一遍:“郎君会陪我一起的,是么?”

    她是真的,将裴府视作了虎狼窝。

    裴瑕喉间发涩,而后深深看她一眼,愈发郑重地答了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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