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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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懒散地抬起眼眸, 往外看了看。

    天色已?经黑透,一日又过?去了。

    一日,又一日,没什么?期待, 也没什么?不同,她?都快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

    这样的日子,她?还得过?多久。

    晚晚昏昏欲睡地等着紫苏将她?发上的水擦干,而?后打?了一个哈欠, 便往寝殿里间走去。

    容厌已?经等在里面, 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却明显没有再看, 眼神微微游离, 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晚走到妆台前,散漫地拿起角梳, 将散着的长发慢慢梳顺。

    容厌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她?手中将角梳接过?来。

    晚晚看着铜镜,微微泛黄的镜面中,清晰地映出她?和他?的身影。

    他?身量很高,铜镜中,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往下?,是凸起的喉结、锁骨。玄色的中衣贴身,能清晰地看到他?修长的身形,既不过?分魁梧,也算不上单薄瘦弱,是极为好看的身形。

    他?的体?型比她?大了太多,他?站在她?身后,她?整个人仿佛都被笼罩在了他?的身下?。

    晚晚长睫轻轻颤了一下?。

    头顶微微的麻与痒,让人心尖也跟着微微地颤。

    角梳从发根梳到发尾,他?的手从她?肩头移向她?的头发,握着她?发丝的力道轻柔,落在她?头顶的力气不轻不重,角梳摩擦过?头皮,仿佛在慢慢按过?她?头顶,舒服地让人更加昏昏欲睡。

    晚晚低头放松地趴在妆台上,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像是一块黑亮而?柔软的锦缎。

    她?出声打?断了里间的寂静。

    “这几日,我在想,我应该如何去教绿绮。”

    身后,容厌应了一声,他?在听。

    晚晚长睫漆黑浓密,低垂下?来,就像一把小扇,遮住黑白分明的眼瞳。

    “我学习医术时,是在江南的医馆之中,师父是当世大医,我日日都能看到患有各种各样病症的病人,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绿绮在宫中学习,就算可?以在太医院通过?太医令,让她?亲眼见一些病人,然而?能到太医眼前的,终归是被局限住了。我也在想,我应该如何去教好她?……”

    容厌安静地听着。

    晚晚低眸想了一会儿。

    “还是要让她?出宫去,去看一看主升浮的药草是在哪里生长,去看一看水土不同南面的人和北方的人脉象到底有多大不同……纸上得来终觉浅,她?得能自己去看更多的人。”

    晚晚忽然笑了一下?。

    她?想起来,绿绮还兴奋地同她?讲过?,她?跟着张大人一同来上陵的路上,路经过?不少高山大川,她?曾经在林间发现过?许多药草。她?一株株指过?去,问张大人那都是什么?草药,都有什么?药性。

    问到常见的,张大人还能答上来,问到两人都不知道的,张大人便会为难地皱起眉,两个人一起去翻时下?售卖的介绍草药的书卷,一页一页翻着去对比,有时候能找到答案,更多时候是没有结果。于是一大一小便只能暂先将那药草画下?来,记下?来药草生长的环境。

    绿绮拿着那小册子来时,晚晚怔愣了一会儿,才一一去为她?解答。

    当下?并没有什么?足够丰富的流传开来的药典。她?意识到,她?几乎自己去挖采、炮制过?大部分说得上来的药材。她?见过?的本草,比天下?间绝大部分的医者都要多。

    她?自幼体?弱多病,身体?本撑不住她?四处游历。可?那时,她?只需要说她?想要哪些药材,师兄便会想方设法?带她?去,一路上,她?只需要看看医书,与各地的医者畅谈,师兄会让她?用最少的精力,去看到她?想看的全部。

    她?的医术与毒术,是师父的教导,还有师兄的陪伴,才让她?在医术一道上,从开始就站在了云端。

    容厌手指收紧了一下?,低下?身子,望着铜镜中的晚晚。

    她?神色恬淡从容,有种由内而?外的平稳和坚固之感?。

    可?他?却有些恐慌,她?好像离他?很远。

    她?似是怀念地笑着,忽然抬眸道:“陛下?……”

    容厌打?断她?,“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不止是与他?争吵时,任何时候,她?都无需对他?讲究这些称谓。

    晚晚愣了愣,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接着她?方才想说的话,想要和他?商量道:“我想过?了,就算我不能出去,绿绮……”

    容厌放下?角梳,忽然俯下?身去,捧起她?的脸颊,将她?所有话都吻住。

    晚晚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唇瓣轻轻吻在她?唇上,没有进一步的缠绵。

    “不要再提别?人。”

    晚晚皱了一下?眉,她?今日的好心情,只是一瞬间,便又沉入到了水底。

    不说这些,她?对他?,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容厌看到她?皱眉,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就好像这样就能真的将她?拥抱住。

    她?明明就在他?怀里,可?他?好像又拥抱不到她?。

    晚晚抬手抵住他?肩膀,想要推开一些,却又被他?拥抱地更紧了些。

    她?顿了顿,放弃了再抵抗他?。

    反正,她?也推不开的。

    容厌感?觉到她?不再推拒,唇瓣用力抿了一下?。

    他?感?觉他?这些时日,似乎过?分不安了些,不安到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可?是……

    自从停了太医令的药后,他?的身体?已?经一日日明显地越来越差,渐渐衰败下?去。

    那么?多人、事,他?所做过?的那么?多抉择,每次那些并不好的结果,他?怎么?可?能有一点安心。

    她?很少对他?主动说什么?,终于主动说句话,却从来与他?无关?。

    而?一旦只是单纯地面对他?,她?便只有漠然和冷淡。

    在她?从盥室中出来前,他?还一直在想着,琉璃和玉。

    他?远远比不上楚行月在她?心中的位置。

    月亮,美玉,滥竽充数的琉璃。

    好像无论怎样他?都是最不堪的那个。

    容厌呼吸微颤。

    不是。

    不是这样的,她?还是他?的发妻,她?只是他?的妻,只有他?才和她?是名正言顺的。

    容厌抱紧她?,重新吻上她?,细碎而?轻柔的吻略显迫切。

    他?抵开她?的唇齿。

    晚晚呼吸窒了一下?,有些喘息不过?来。

    她?皱紧了眉,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去呼吸。

    他?的亲吻不重,很温柔,和在铜镜中看到的一样,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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