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要娘子不要: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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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数十载,,深知南蛮习性,其人生性野蛮,非武力不能臣服!”

    “可南蛮一向骁勇善战,以我军现在的境况,强攻必定损失惨重!”

    “再者军费从何而来?户部的账册尽是赤字,国库根本没钱!”

    殿内声浪翻滚,朝臣们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可向富商征收战时特税!”

    “商贾若不愿交,又该如何?”

    “不若增收人头税——”

    “荒唐!你是不是疯了!苏寻真不是卧底南蛮,你才是南蛮的卧底吧?!”

    越吵越凶,话也越来越没个准头。

    眼神一厉,苏拂苓一拍龙案:“肃静!”

    “——”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退着躺坐回龙椅上,苏拂苓满脸疲惫,神情倦怠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众卿的顾虑朕已悉知,兹事体大,容朕好好想想。”

    “你们回去,也都给朕好好想想。”

    “打不打,怎么打,不管是加税,征兵,捐款,变卖皇家园林,减免贵族特权还是其他筹措军费的法子。”

    “明日,朕要听到结果。”

    这便是要退朝的意思。

    退朝也好,下了朝,赶紧问问其他大人什么想法意见,打还是不打,防着被抢兵权还是要尽力去抢一抢兵权,共商国是啊!

    “有事起奏,无事退——”

    “陛下!臣有禀奏!”内侍已经高呼却忽然被打断。

    哪个死倒霉的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众人循声看了过去。

    霍!

    正是前新科状元,因为水患查处一事有功,已提为户部侍卿的,吏部尚书外甥女,关清言。

    “臣要告发相国陈琬,贪污国库,结党营私,徇私枉法,罪不容诛!”

    这一刻,终究是来了。

    苏拂苓沉沉地闭上了眼。

    关清言此言一出,急着退朝的群臣满殿哗然!

    “大胆!”

    却是关清言的祖父,吏部尚书宋大人最先出言斥责:

    “相国大人在位十余年,勤勤恳恳劳苦功高!岂容你个黄口小儿轻言污蔑?!”

    “还不快退下!”

    只是她的话非但没有让关清言退下,反而更进了一步,膝行跪到了九层汉白玉台阶下,额头触地:

    “臣冒死上奏,事关朝政大局,不得不言!”

    “相国主管赈灾款项分配,却暗中挪用巨款,此次水患,朝廷拨款百万,而用于灾民不足六成,其余款项去向不明,经查乃是流入了陈相国私库,其人贪污国库,中饱私囊。”

    “相国在任期间,朝中要职尽数换成其旧友弟子,有功之臣多被排挤,凡与其意见相左者,贬谪流放甚众,是为结党营私,铲除异己。”

    “据告密者所言,相国近年来暗设门槛银,凡有官职调动,必先送礼,五品以上官员升迁,需银五千两,甚至三品以上官员升迁,相国也可左右,如此行径,使得有才之辈难以提拔,谄媚之徒却步步高升,是为徇私枉法,卖官鬻爵。”

    “以上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具在,还请陛下明鉴!”

    苏拂苓沉肃着脸:“人证?”

    莲心会意,即刻去了解情况,关清言还当真带了两个人过来,就在金麟台的大门外墙根儿底下候着。

    “传人证!”

    内侍官匆匆跑出殿门,又匆匆带了两个人回来。

    左边的女子个子稍微高一些,穿着件褐色的布衫,形容还算端庄。

    右边的女子身量要纤细一些,但穿的却是官服,整个人气度也更沉静。

    “殿下何人?”莲心压着嗓子质问。

    “草民黄静思。”女子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官员,如此大的阵仗,刚一走进金銮殿,腿就软了,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以额头触地。

    “草民乃是伊川郡狸水镇人,此次水患……”

    听到名字的那一刻,苏拂苓眼睛微眯,目光径直落了过去,这才看清,竟然是黄静思和孙黛青两人。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帝王桌案与冠上珠帘,孙黛青仍是看清楚了龙椅上女人的脸,与自己所知所想的的确是同一张,却比先前见到的要光彩夺目得多。

    苏七,不,苏拂苓。

    现在是陛下了。

    黄静思将自己作为和陈相国同乡的人,是如何经历水患,如何与灾难搏斗,如何盼望朝廷的赈灾,又是如何发现赈灾银的缺失,如何生气愤怒找衙门告状结果被追杀……后来一路向北,想着相国曾是狸水镇的人,筹谋前去告状却发现背后主使这一切的竟然正是陈相国。

    她说得投入,也因为害怕而并未抬起头去直视上首的圣颜,余光轻瞟,也只觉陛下气势非凡。

    因此,黄静思并未发现,当今陛下的面孔,与曾在自己茶馆小歇的“妹媳”,有诸多相似。

    堪称一模一样。

    苏拂苓也听得了然,按照黄静思所言,陈婉只怕是在得知苏寻真的消息后,就已经开始布局“揭发”自己了。

    老师……怎么总在这种时候算无遗策呢。

    黄静思指控,孙黛青呈上账簿。

    这份账簿倒更像是原本,昨夜相国给她的应当是抄本。

    苏拂苓让莲心将账簿递给其他人看,莲心也明白,第一个就给了吏部尚书宋大人。

    那是的的确确的铁证。

    金銮殿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或惶恐,或不安,或惊惧。

    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跪在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的陈琬身上。

    “相国……”罪证最后传阅到了陈琬身前,苏拂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哽塞,“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陛下。”

    陈琬缓缓站起身,扯了扯自己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褶皱了的官服下袍:

    “臣出身微寒,家门不显,科考不佳,蒙先帝及陛下祖孙三代恩遇,得以位居高位,参与国事。”

    她这话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罪状,反倒听着像是在扯旧情,于是有性急的臣子嘲讽:

    “相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追忆往昔呢?”

    “不解释解释这账本的事情吗?”

    “解释?我看是狡辩吧!”

    只是陈琬好似全都听不见:

    “先帝常对臣说:大夏如今艰难,承蒙相国思虑。”

    “所以相国就是这么思虑的?”宋大人晃着手中的账簿,“昨日国库的银子,明日就被思虑到了相国家?”

    相国又如何?辅佐三代帝王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应当落下马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这个位置,也该换个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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