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按常理出牌(女尊):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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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问寻垂手而立,面无表情道:“晚辈见过天青阁阁主。”

    温明诲负着手,好整以暇地盯着贺问寻许久。片刻后,温明诲突然笑了下,道:“我观你面相,总觉得你好似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贺问寻道:“我自幼便流离居所,吃百家饭长大,不认识什么人。不过天下之大,长得相似的人总会是有的。不知阁主所说的故人是?”

    温明诲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道:“那故人与你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想来是我记错了。你这后生娘子倒是有几分独特气质,若是你在比试第二场夺得第一,你我之间说不定会有更多交集。”

    贺问寻道:“承阁主吉言。”

    温明诲颔首,一甩衣袖离去。

    贺问寻低首看着那衣袖甩动的幅度,看着温明诲负在身后的那只手。就是那只万恶的手,将温明珠囚禁,对他百般强迫。

    霞光洒落在贺问寻身上,给她渡了一层光辉,映着她的幽深乌瞳。她心想,迟早有一天,得把这双手给砍下来。

    如同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一般,唐危月觉得自己今日可谓是吃瓜吃到饱。她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贺问寻,说道:“七殿下特意来找你,五殿下又拉着你。裴盟主和温阁主对你似乎也别有看法,贺问寻啊,你可真是抢手得很呢。”

    正神游天外的贺问寻被这话拉回了思绪:“…… 呃…… 确实都是她们自己主动来找我的,我完全是被迫的。”

    唐危月从怀中掏出那把铁扇,“唰” 地一下展开,摇了摇头道:“你少来这套,我才不信呢。你这个女人,身上必定藏着某些秘密。”

    贺问寻无奈道:“……秘密这种东西,倒也并非是值得宣扬公布之物。”

    唐危月猛地凑过来,用铁扇遮住两人的面容,挤眉弄眼地说道:“江凤缨虽比我先认识你,但瞧她那样子,肯定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贺问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着吧,我一定要比江凤缨早一步挖出你身上的秘密,让她羡慕嫉妒我。”

    贺问寻:“……”

    ……

    晚间。

    贺问寻静静坐在软榻上。她将半边身子倚靠在矮桌旁,手肘抵在桌上,支着头,屈起一条腿,长发半湿漉着散在身后,另一只手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身后窗户大开,月亮如银盘般高悬于天际,洒下一地清辉。

    矮桌上点着油灯,烛火跳跃,光芒映着她的面容明暗交错。她的手肘旁摆着一个药瓶、小竹片和纱布。

    裴玉清也是刚沐浴完出来。胸膛上的水珠将前襟微微浸湿,头发被他全部都拨到一旁。他俯身凑过去,看着贺问寻紧紧阖住的眸子,喃喃道:“睡着了?”

    贺问寻睁开双眼,一把将裴玉清拉到怀里,她凑到他脖颈处闻着他身上的清冷香味,道:“你不在,我怎么会睡。自然是等你过来给我上药了。”

    裴玉清将贺问寻的衣衫一扯,露出大块白皙的肌肤。他用小竹片沾上药粉,涂在贺问寻的左臂、脸颊上:“虽不知你在林中遇险情况如何,但看到你在球场上被球擦脸而过,我是真的很担心。不过好在这点小伤,不至于让你破相。”

    药粉碰到伤口产生的疼痛感令贺问寻倒吸几口凉气。裴玉清见状,凑得更近,对着她的脸轻轻吹着气。

    贺问寻看着近在咫尺的裴玉清漂亮的泪痣:“我还以为你会因我骑马带着七殿下回来而吃醋呢。”

    裴玉清给她涂药粉的手轻轻放下,叹口气:“比起吃醋,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安危。”他转身将东西放在矮桌上,逆着自己的心思闷闷道:“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只是妒夫一个?我只是爱吃醋,又不是不懂事。”

    他当然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看到贺问寻让别的男人坐到她怀里时,胃里醋海翻涌,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裴玉清转过身来,目光澄澈:“被球打那时,你在场上想的是什么?”

    贺问寻一时语噎,脑海里唐危月那句“你身上必定藏着某种秘密”,和窗户处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同时浮现,一时千回百转。

    她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说,说多少,说到哪种程度。

    裴玉清一言不发,看着她。

    贺问寻忽然环抱住裴玉清,一手圈住他瘦削的腰身,她的下颔抵在他的肩上。

    “……其实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她轻声道,“我见着我亲生父亲了。”

    裴玉清呼吸一窒。

    “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的父亲是温明珠,曾经万渊盟的盟主。”

    第39章 坦诚相待

    夜晚寂静聊赖, 只有簌簌低语声。

    桌上的灯油将软榻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倒映在墙上。

    贺问寻就这样将脑袋枕在裴玉清的肩上,一路简明扼要,从在贺兰若主墓室里的所见所闻,与谢离愁的交谈, 到马球比赛休憩时与温明珠的对望尽数倾述给他, 但又从中特意隐瞒了裴似锦在这个故事中的身影。

    当听到温明珠的遭遇时, 裴玉清扭头看向贺问寻,抿唇不语, 手下意识地拽紧她的手。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同为男子, 他能体会到温明珠所处的困境。

    墙上的影子动了动,贺问寻抬起头, 语调肃然:“我的父亲过得很不好,我想帮他。只是这事稍有些难办, 首先得帮父亲去蛊、恢复武功才行。”

    裴玉清伸手捧住贺问寻的脸颊,温声道:“此前在幼时, 我就曾仰慕过父亲的英名,不曾想他会有如今的难处。我心疼父亲的遭遇, 也为父亲的坚韧心性感到敬佩。”他倾身过去,在她的嘴角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我是你的夫郎, 在这件事上, 我与你心连心。你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同我说,玉清在所不辞。”

    她的裴郎真的是贴心得很呐。

    “只是, 我的妻主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裴玉清讲这话时语气真挚诚恳, 但看向她的眼神又带着一丝探究。

    “妻主的母亲是南诏国的将军,父亲是曾经万渊盟的盟主,把妻主的双亲害成这样,我不信只有温明诲的份。”裴玉清的语调平平,却又很直接地指出了贺问寻刚刚那番话中刻意隐瞒的部分。

    “……嗯……你说得没错。”

    贺问寻语塞了。

    贺问寻沉默半晌。

    贺问寻脑子在转。

    她到底要怎么恰当地把这一句“你的母亲当年杀害了我的母亲”狗血话说出来而不伤了她和裴玉清之间的情分。

    贺问寻与裴玉清对视良久,索性直言道:“谢离愁同我说,当年是裴似锦给我母亲下的毒。”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四周,气氛格外凝滞。

    贺问寻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裴玉清,桌上的烛光摇曳,使得她的眸子愈发黝黑深沉。

    裴玉清悄悄抬眸看她,发现贺问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复又垂下眼眸,捏着衣袖。

    裴玉清咬唇,这一话既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又让他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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