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万人迷和人外的兼容性[人外]: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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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秀把厨房交给了稻禾神,她回到卧室,在伤口上抹药。

    祂在门缝后看她垂落在水泥地上的阴影。

    阴影笼罩她,蔚秀停下动作。稻禾神扣着她的手腕,轻揉淤青。

    “为什么不说?父亲打的吗,疼不疼?”

    祂不明白为什么蔚秀突然委屈地流眼泪,她死死地抓住祂的衣襟,像走投无路的幼兽。

    “你可不可以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去哪里都好。”

    蔚秀哭得可怜又脆弱,她不停地擦眼泪,说不出完整的话。

    祂瞳孔因为惊喜放大,缓缓蹲下身,观察蔚秀的表情。

    她压抑的情绪爆发,孩子般地大哭。蔚秀泪眼模糊,她抓住的救命稻草露出了笑容。

    稻禾神握住她的手,雪淞镇中为非作歹的蔚秀还有这一面,脆弱不堪一折。

    真难得。

    “饭熟了。”祂冷漠平静地抽回长袖,却在她眼里的光熄灭的时候,和之前一样,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可是你还有亲人,我怎么带你走?”

    “什么意思?”蔚秀擦眼泪,呆愣愣地去舀饭,她坐在凳子上,吃一口饭看一眼祂。

    “他是你的监护人。”稻禾神说。祂对人类食物不感兴趣,不动筷子。

    祂说话半真半假,“你们的法律要求,当法定监护人死了,其他人才能当你的监护人。”

    蔚秀认真地听,她被哄得团团转,犹豫着开口:“课本上说,其他方法……也可以换。”

    “其他方法……那么他会同意吗?他还指望拿你的工资喝酒赌博。”

    祂的嗓音蛊惑,骤然贴近蔚秀,循循善诱。“别怕,还有我。”

    “难道说你喜欢你的父亲吗?他逼走了你的母亲,挥霍政府补助金,害得你只能打工攥学费。”

    祂站起来,看了一圈蔚秀的卧室。抽屉大开,几个硬币滚到脚边,这里明显被人翻了一遍。

    “他拿走了多少钱?”

    “四百块。”她只有周末有时间,一天六十块。前几天摔了盘子,一天的工钱没有了。

    蔚秀捡起地面的硬币,装进文具袋。

    原来的小猪存钱罐碎掉了。

    “那我要怎么做?”她问。

    “你杀了他就好了。”稻禾神吐字如常,丝毫不觉得这句话和好神明的身份是否符合。

    蔚秀双手捂住嘴:“不可以!”

    她怎么能杀了她的父亲!

    蔚秀的拒绝很坚定,稻禾神失望透顶,祂仍然不能理解人类的优柔寡断。

    “好。”祂折叠纸巾,擦去她嘴角的饭粒,遗憾地说:“那只能下次见了。”

    对祂来说不过几秒钟,对蔚秀而言是好多年。

    她陷入了沉默,好像在脑海里计算什么。

    稻禾神发现梦境的切片一次比一次长。晚上睡觉时,祂还没有走。

    蔚秀的父亲回家了,他的面容变得清晰,稻禾神竟然能看清他的长相。

    祂猜测,是因为祂和梦境融得更深了的原因,蔚秀对祂的接受程度变高了。

    父亲也看见了他,以为是幻觉。

    蔚秀胆战心惊,趁机锁上门,要求祂留下来陪她。

    门外砰砰响,他们依偎在床头。蔚秀钻进稻禾神怀里,她捂着头,小半张脸都藏在臂弯下。

    她没有说话,稻禾神也没有打破沉默,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声。

    祂平时在教堂,没有什么人打扰,经常安静地独自待着。

    时间久了,会有些孤独。

    不过此刻,蔚秀的心跳声会很吵闹。她的睫毛颤抖,在装睡。

    稻禾神金色的瞳孔映着小小的蔚秀,她在半个小时后睡着了,蜷缩着,没有安全感地抱紧祂腰身。

    梦境外,她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神满足地收紧手臂,祂享受支配和服从的关系。

    祂这次停留时间更长。在几天后,祂给蔚秀梳头发,指缝捞起的发丝消失了。

    稻禾神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祂身处的环境变幻,稻禾神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

    祂站在走廊上,推开大门,瘫坐的蔚秀转过头来,光照在她身上,她眼眶发红,房梁上吊着半具尸体。

    ——蔚秀的父亲常年酗酒,体态肥胖。绳索吊着脖颈,下半身的重量往下坠,直到脖颈的骨头断裂,皮肉撕成碎片。

    一颗头颅挂在空中,他瞪大眼睛,那是死人的眼睛。

    蔚秀僵硬地拨打报警电话,稻禾神捂住了她的眼睛。

    警察来的时候,祂收回了尾巴和四只手臂,变成了一个容貌出众的青年。

    “我是蔚秀的哥哥。”

    蔚秀呆呆抬头,没有否认。

    梦境有瑕疵,祂顺利接手了她父亲的葬礼。她年满十八,已经不需要监护人了。

    但父亲惨烈的死状成为了蔚秀最深的噩梦。高考前后亲人去世,她压力大,整夜整夜睡不着。

    神会守护她。祂坐在蔚秀床边,像她小时候一样,为她捻好被子,讲睡前故事。

    高考前,蔚秀累得半死,沾床就睡,但是半夜会做噩梦惊醒。

    梦见父亲的死状,或者梦见稻禾神离开。

    听见卧室异响,稻禾神进屋,拍拍蔚秀的脊背,安抚她。

    她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稻禾神把她塞进被窝,抚平床单褶皱。

    现实里的蔚秀,比这坚强,她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真可怜。”

    如果现在抛弃她的话,一定会哭得很惨吧。

    祂关了灯,轻轻带上门,去客厅把蔚秀的书包收拾好。

    还有她明天要穿的衣服,祂用神力烘干,叠好。

    蔚秀考过了高考,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她的成绩一般,早就接受了平平无奇的自己,就算努力也会石沉大海,得不到应该有的回馈。

    她把它归咎于“天赋”。

    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她提起命运,稻禾神停下穿针的手,余光在看翻志愿书的蔚秀。

    蔚秀的梦境来自于现实,她没什么钱,稻禾神在梦里也只能过贫穷日子。

    祂把她的书包缝缝补补,蔚秀说,“至少我还有个神明陪着我吃苦。”

    稻禾神轻轻哼了声。

    方便起见,祂没有变回原身,以人类形态和蔚秀相处。

    可能是变人变久了,祂总会透过梦里的她回想现实里的蔚秀。

    蔚秀的前半生,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甚至,针刺破祂的指尖时,稻禾神突然有点后悔。

    稻禾神思考自己是否对她太过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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