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渡春音: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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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出远门,到了雍州地方再付钱,一路不用担心。

    马车上是对坐的两排,因为体格问题,萧月音只能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挤在一处。

    与陌生人同乘,她原本是打算一路紧绷心弦的。可奈何马车一路行进,从长安出来的疲惫席卷全身,她最终还是支持不住,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睡着了。

    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

    飞鹏走后,裴彦苏唤来了另一个手下,名叫灰鹰。

    昨日跟随裴彦苏上萧府的飞鹏,已经被裴彦苏打发入了宫,灰鹰先前没有露过面,裴彦苏淡淡吩咐,重新备了车。

    灰鹰正要领命离开,又听见自己主人补充了一句:

    “记住,从此之后,在外只能称呼本王为公子,绝不可暴露本王身份。”

    “否则,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灰鹰愣了一下,赶忙应下。

    他跟了裴彦苏十余年,一向最清楚自己这个主子的行事做派。

    诚然,因为身份特殊,裴彦苏绝少在外表露;但这一次,灰鹰却觉得,裴彦苏和从前不一样了。

    作为周王殿下最得力最出色的手下,灰鹰自然不会质疑主人的任何决定和命令,很快备好了马车,他便做了车夫,马不停蹄带着裴彦苏出城,往幽州方向去。

    路过第一个茶寮,歇息片刻。

    “唉,可惜了,那位俊俏的小哥一看就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么容易,就上了骗子的当了。”

    茶寮邻座,一个满面皱纹的商旅,突然叹了口气。

    “劫财劫色,恐怕逃不掉咯。”

    ——“冀北,冀北醒醒!”裴彦苏的耳边却传来裴彦荀的声音。

    “怎么回事?”梦境被打断,裴彦苏一身.火无处施泄,连带着对表兄,也多了许多不耐烦。

    “霍司斐说有要事找你,一直在这帐子门口,赶也赶不走。”裴彦荀自然知道自己这表弟的脾气,未免引火上身,赶忙把自己摘出去,“天还没黑,我想以他的作风,极有可能在外面站到明早,不如把你叫醒,将这事了了。”

    裴彦荀和裴彦苏住在同一个帐子里,自然想大家都好过一些。

    “罢了,”裴彦苏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用衣襟掩盖住自己溽得一塌糊涂的裈根,“让他进来吧。”

    97.

    匆匆入内的霍司斐自然不会知晓眼前的王子方才做了什么,他活了四十年,至今单身一人,对女人这种麻烦的生灵提不起任何兴趣,也根本不想有什么后代。

    建功立业、上阵杀敌就是他的全部乐趣。

    “末将此来,是为了向王子道歉的。”霍司斐站定,开门见山。

    裴彦苏在中衣之外又披了一件单衣,于行军床上正襟危坐,听到霍司斐没头没尾的话,只提了提眼角。

    “都尉这是何意?”在他身旁的裴彦荀却好奇。关于高王后,确实是萧月音暗自揣测的。高王后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而击溃大嵩义这样刚愎自用之人,就要用他从前最不屑的东西。

    “渤海国为朕一人之天下,怎么可能会有妖姬祸国乱政!”虽然大嵩义嘴上如是说来,可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出卖了他的恼羞成怒,“萧月桢,别以为你随便几句挑拨,朕就会上你的当!”

    与此同时,裴彦苏带来的一众高手也逐渐靠前,步步紧逼,谁都想生擒渤海国王,立下这不世之功。

    萧月音忍不住急急看了面前的裴彦苏一眼。

    其实她之所以要激怒大嵩义,不过是为了乱他方寸,好多为裴彦苏争取擒获这大嵩义的时间。

    然而裴彦苏似乎只想着关心她。秋夜漫漫,对自己的妻子许下过不少诺言的裴彦苏,这一次也同样言出必行。

    眼泪被他擦干,没有任何痕迹。

    从落地的铜镜前到湢室的浴桶里,从书室的大案再到拔步床内,他们在许多地方留下了交叠的足印,将滴落的汁液踩得乱七八糟,却无暇顾及。

    她不愿意讲没有关系,他不逼她讲,反正他会用她被幢到失焦的瞳孔、含在喉咙的婴宁、雪白肌肤上的青红痕迹来偿还,等她受不住哑着嗓子求他,他嘴上哄着她亲着她,但劲力却半点没有松缓,反而愈发深勇。

    在最放肆的时候,他拉着她的小手,滑过那仍然挂在她月,要间的火红束匈,来到她平坦的小月,复按住那青色的鼓,起浊浊低沉地问她,这是什么,公主知道吗?

    “狗……是狗……”她眼睛都挣不开了,只能抽抽搭搭地回答,再多一个字都没了力气。

    然后,他再心满意足地继续占着,就是不放过她。

    在冀州的清晨悄然来临的时候,整夜耕耘的男人才终于云销雨霁,拥着早已昏厥的妻子安然入眠。

    偏执和疯魔逐渐消散,理智和希望重新归巢。

    这一次她不说,或许过两日她便能说了。

    他相信会有转机。

    之后,萧月音整整昏睡了一日一夜。萧月音听完这一通连珠炮一般的指责怔了许久,柔荑放置在筷箸上,彻底忘了收回。

    自己这位二哥的话太多太杂,她一时反应不了,但首先能够确认的,是不能将隋嬷嬷是漠北细作之事和盘托出。

    其一是,眼下正是大周与漠北交好的关键时刻,大张旗鼓提起“细作”难免有挑拨之嫌;

    其二是,将隋嬷嬷那几名仅余的家人尽数下狱之人是萧月权,其中的细节萧月音不知,却顾虑其中很有可能牵扯出大事,萧月桓虽贵为康王却无实职在身,所谓“富贵闲人”一个,将这些机要之事告诉他们夫妇,对他们并不好。

    “二哥你、你说长姐她,已经出嫁了?”想清楚了隋嬷嬷之事后,萧月音便只能先硬生生把话题转换。

    毕竟,萧月桢的婚事对她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

    “刚刚我说了这么多,还需要再清楚一点吗?”萧月桓对她这样的表现极度不耐烦,反扣手指敲了敲桌面,“桢桢已经出嫁两个多月了,现在她早已成为宋家妇,这难道还有假的吗?”

    两个多月,也就是隋嬷嬷诓骗她离开沈州时,萧月桢已经在准备出嫁了。

    萧月音心头感慨。

    她一时很难用寥寥数语来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

    震惊当然是震惊的,从前她一直怀揣着忐忑,想着也许萧月桢病好,她们姐妹二人正本清源,萧月桢会重新做回裴彦苏的妻子,却不想,萧月桢其实从很早起便失去了这个机会。

    震惊之余,她又生出许多感慨。毕竟裴彦苏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以为她就是他深爱的萧月桢,却不知真正的萧月桢已经另嫁他人。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终究还是遗憾。

    可遗憾虽然遗憾,她现在却也不是当初那个冷心冷情的她了。既然萧月桢已经彻底没了回来的可能,那她这个替嫁的公主,也只会永远将裴彦苏身边的位置占据。

    永远做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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