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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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还是政事紧要,就让我来服侍您起床。许久不去,也该给群臣一个交代。您放心,今日,一句不该说的,我也不说。”

    燕珩脸色缓和三分,质疑睨他:“果真?”

    秦诏望着他脖颈上那成片的青紫和红痕,佯作正色点头:“果真。一句也不敢乱说,决不惹您生气。”

    要么他非得请人去上朝呢,这才是他的心思和目的!

    秦诏干脆将铜镜也给人盖住,不叫他瞧见,然后,体贴地服侍他更衣正冠,陪同他上轿,一路朝议事大殿而去。

    燕珩神容仍旧冷淡,只是不曾被盖住,或者说,是秦诏有意替人选出来的衣袍垂云领,并不能遮住一分吻痕,反而将那片“重伤”衬得更明显了。

    秦诏这小贼恶毒。

    分明叫燕珩变相地在诸臣面前承认。

    大家一瞧,好么,前脚说了生气,后脚这二位,又搅和上了。什么不同意?分明就是作戏!

    大家接连点头,对符慎当日的表态深以为然。

    符定老儿,坐在右侧行首,瞧见那一幕,神色并不淡定……他掀开眼皮看一眼,复又垂下去,再看一眼,忍不住地哽住气息,整张脸黢黑。

    倒是那帮“小贼党羽”,自觉他们王上胜利在望,喜不自禁。

    今日朝堂议政,除了水利、收缴各地兵权之事,已有了眉目和定论;秦诏还叫闻呈韫主持革新事宜,诸事涉及赋税、田亩,县制,官衙层级,事无巨细。

    那假意吃酒作乐、不问政事的两个月里,他其实,一直在与人谋划此事。可谓又算计了燕珩一把,叫人替他着手处理别的政事,方才按下心来,全面修整盘算。

    如今一看那清晰的条目,燕珩哪能不知?

    他垂眸,看了秦诏一眼。

    闻呈韫便识时务地停了下来,问道:“不知太上王,可有何等示下?因革新大业波及众多,但有一分不妥,必定惹出祸乱。各等条目。尚有不足与残缺之处,还请您……”

    闻呈韫压根都不问秦诏。

    还能是为什么?显然已经是跟人商量过的。如今,就等着燕珩点头。若是这位点头,新政始,日后诸事,必也脱不开关系了。

    燕珩惯会打太极的。

    他开口,波澜不惊:“寡人大致听来,还算有益。此等条目,可叫秦王过目了?”

    秦诏刚想使眼色:“父王,我也是才知道……”

    闻呈韫就已然实话实说:“秦王已经过目,示下并无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秦诏尴尬闭嘴,闻呈韫将最后没说全的那个“题”字单蹦出来,也闭了嘴。

    群臣悻悻。

    燕珩微微笑,只平静点头道:“哦,既如此,秦王已经示下,依秦王的意思便可。寡人不便插手秦国内政……”

    不等秦诏说话,底下那帮人臣就主动开口道:“太上王此言差矣,您乃天子,天子治下,四海皆可照拂。再者,您乃我们秦国的太上王……此事,更该您示下才对森*晚*整*理。”

    其余人纷纷点头,说是。

    只有符定老头哼了一下。

    秦诏还算满意,转过脸去,望着更高一层的燕珩,笑道:“您瞧,我说得才不算,此事,还须您来做主。照着我的意思,咱们先在秦邑推行,若无阻碍,再逐步退至全国,您觉得可好?”

    燕珩无奈,被人架在那里下不来台,也只得点头道:“也好。待朝会散后,闻呈韫,你随寡人来。”

    秦诏小声儿道:“这事儿,我也知道底细,您问我便是……”

    燕珩只睨了他一眼,算作警告,秦诏便将那话憋回去、讪讪笑了一声作罢了。

    他叫闻呈韫接着说下去,待所有条目清晰,诸众细细考虑过后,说了许多意见,此事方才有个大概的定论。

    秦诏道:“父王,今日诸臣都在,日后新政推行,也需人才,秦国初建,许多规矩不如您眼皮子底下那些贤良明白……”

    燕珩不知他拐着弯儿要做什么,便道:“说罢,又想讨什么?”

    秦诏道:“我想跟您讨要几个人……”

    “谁?”

    “公孙渊、相宜两位大人。”秦诏道:“往日里,公孙大人在燕国主持要政、商贾往来,琐碎诸事,举止稳重,多年来不曾行差踏错,有他一起主持革新大业,我也好放心。”

    “至于相宜大人,往日于我正有恩情,将他搁在燕宫,做那小尹也无用,反正父王如今……”秦诏话锋一转,笑道:“也不需再筹备什么姻亲大事了。”

    你!

    然而底下的话,他却不说,直教人无限遐想。

    此刻,那话赶到这个当口,燕珩反倒不好拒绝,越是辩白,越是说不清,他停顿片刻,终也只说道:“也罢。”

    “若是新政初见成效,再叫公孙渊回燕支持琐事,也算合宜。”

    那两位,从秦诏十三那年,等到如今。

    整整又十三年。

    谓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他们终于等来了一跃飞流、直攀青云的机遇。自此之后,摇身一变,锦衣华袍,竟真成了秦宫里的半个砥柱中流。

    眼下,诸臣说罢紧要事,便将目光放在燕珩脖颈之上,心中犹豫着,不知怎么开这个口好……

    倒是秦婋,堂皇问了句:“昨夜,小女巡夜,打太上王后殿小径过,听见一些动静,并不真切,却乱糟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秦诏微怔:“……”

    那脸色唰地变了,那意思分明:小娘子,你这是疯了?

    燕珩俊美雪颜,顿时也花花绿绿,他不好开口答,便转眸看了秦诏一眼,轻咳一声:“嗯?昨夜秦王值守,竟也不知?”

    秦诏憋得脸红:“啊,对,是这样。昨夜……昨夜,是有小贼夜行,方才闹出一点动静,并无有什么大碍。”

    正为这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秦婋将最关键的两样信息抛出来了。

    昨夜动静那样大,秦王留宿凤鸣宫,两位关系可不清白。既如此,那燕王脖颈之上的吻痕,便也不用怀疑,是何人所为了。

    诸臣忍笑,低下头去,全然明白了。

    打那之后,政事紧要的册子之中,忽然莫名夹着几封“劝谏联姻”的上奏,偶尔两三封,偶尔四五封,换着人名和花样,总之,并不间断。

    燕珩薄怒,将册子摔在人怀里:“瞧你做的好事。”

    秦诏便凑到桌案之前,想要搂他:“燕珩,是我做的好事不假。可那天晚上……发出声音的,却不只是我。咱们二人,谁也推诿不开,该共同担当才是。”

    燕珩哼笑:“那秦王,不要留宿寡人宫里,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若是不然,寡人倒要加强布防,免得小贼日日来——”

    秦诏此刻,还笑:“就我一个小贼而已,燕珩,你防住我做什么?我每日里,给你暖身子,不要白不要呢。”

    燕珩道:“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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