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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渔家四时鲜》 60-70(第18/26页)
内,随意抛锚在某处,船工开始忙活,拉着网,这网分两种,一种是专门用来捕蟹的,另一种则是织得很密的虾网。
除此之外,还要放捕大笼子,里面装些鲜肉来捕海底的龙虾,这要找一个近海岸处,最好有礁石或者珊瑚丛,不少龙虾喜欢躲在下面,比从深海里钓龙虾,这种办法要能收获得更多一些。
船上大家都在那忙碌,江盈知问王逢年,“乌船真不捞?”
她还以为乌船跟过来,是也准备在青山岛海域大捞一场。
王逢年回她,“不捞,这会儿的蟹不大,而且夏至刚产完籽,乌船要是下去捞,那是赶尽杀绝。”
至于他说的,用乌船捞,捞一船卖十船,那也只不过是随口说的。
江盈知很赞同,“海洋并不是取之不竭的。”
就像大捕船进行捕捞,也只捞两网就会收手,捕上来的小蟹太小要放回去,让它慢慢长大。
而且这时候的白蟹,捕了再多那都是浪费,眼下的白蟹在海浦人嘴里,有另一个名字,叫作小娘蟹。
这种蟹瞧着挺大,但是里头红膏少,蟹肉多,并没有到白蟹最肥的时候,捞上来后嫌麻烦的,那就只清蒸或是做成葱油来吃。
不嫌麻烦的,得从壳到脚都好好拾掇,有的人好鲜,等到白蟹上市,一是拿来做蟹股,把壳揭了,蟹黄也取出来,蟹腮蟹胃什么全都扔掉,只留下整蟹,顺着蟹脚剁下来,用盐去腌,腌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吃。
相当于生腌了,那蟹肉犹如凝固的膏,新鲜的蟹腥味并不重,吃的时候是鲜甜的,当然也有很多人无法接受。
二则是蟹扁,这个就是把蟹壳接了,处理好后压扁再腌的,还有专门的蟹扁桶。
当然最多最传统的吃法,是周巧女口中说的蟹酱。
她都已经跟江盈知说:“今日捞的头一网,尝鲜肯定够了,那多的给我,我和你阿姑给做成蟹酱。”
那种蟹酱可跟六月六的时候,拿红钳蟹磨的不一样,用白蟹做蟹酱,得先在石臼子里捣碎,加盐后一遍遍磨,再筛出残渣颗粒。
磨好的蟹糊放到桶里,每天要用专门的竹耙去搅拌,不然那蟹酱会变得特别黑,而不是红黄色。
搅个十天半个月,等天凉快下来后就能吃,不过这种蟹酱做出来,大多数人家也是用来蘸芋艿吃的。
江盈知对周巧女的请求也都答应,大家在船上等着陈强胜选好地点,抛网下笼,再等着收网。
但这个过程很漫长,江盈知给大家挨个分了蟹黄饼,这是她自己烤的,外形像是老式点心里的那种酥皮月饼,就是很酥,不用油纸包在外头,酥皮能掉一船板。
这个饼掰开,从外到里分别是层层叠叠的酥皮,酥皮里面是蟹黄馅,并不是搅成糊如同豆沙的口感,而是颗粒大,保留了蟹肉、蟹膏,再加上蟹黄。
吃到了沾嘴就化的酥皮外,那蟹黄会立马跳出来,香味爆发在嘴里。
每个人吃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把酥皮撒了出去喂船板,吃的表情都格外生动,海娃的眉头一直在动来动去,顺子则高高扬起头,把袋子里的粉渣全都倒进嘴里,一点不剩。
王三娘说他跟饿鬼投胎一样,不像是她生的,说完还抹了抹自己的嘴巴,把嘴皮上沾的碎屑拈下来,放到嘴边舔了舔。
等吃完了蟹黄饼,那边有人喊,“起网喽——”
还在吃的人都连忙跑到船头,看这艘大捕船第一次捕捞上岸,在众人的期待,有人甚至踮起脚扒着船沿
,船工喊着号子,慢慢收起网。
那网里满满全是伸着钳子的白蟹,大大小小的,老船工扯了网头,那白蟹倒出来,瞬间占满了几个大桶,有几只张牙舞爪地爬出来,十分鲜活。
大家全都在那欢呼雀跃,拍手叫好,真心实意地为这次捕捞而高兴,那种兴奋和喜悦几乎传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放的笼子也拿出来,换新的笼子下去,那大笼子里是几只大龙虾,坚硬的虾壳,长长的触须,江盈知欢喜非常,这么好的大龙虾,无论煎烤烹炸,都特别好。
她甚至等不到回去,直接在大捕船的伙舱里,直接来了个清蒸大龙虾。
那蒸出来的龙虾全身泛红,壳一掰开,那汁水立马跑出来,露出又大又白的虾肉,那肉饱满肥嫩,塞进嘴里有着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吃过大龙虾的,就觉得那肉嫩的是没有刺的鱼,但是又跟鱼肉不相同。
反正吃的一群人都摇头晃脑的,刚吃完又怀念起那个味道来。
周巧女她们要等船的第二次捕捞和下网,江盈知则把之前的先运回去,她坐乌船走的。
乌船掌舵的是王明信,江盈知同他半点不熟,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她和王逢年站在乌船右侧。
站在曾经给乌船庆生的那边,可当时两个人只能说算是朋友,比熟人的关系要好一点。
江盈知抚了抚自己被风撩乱的头发,她笑起来,“日子过得真快。”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她指了指望海,“是从乌船上下来,只不过没看清脸。”
“后面把我认成外来客商,”王逢年接上话。
江盈知感慨,“对啊,那个时候看你站那也不走,就请你吃点东西。”
“豌豆糕,很甜,”王逢年回道。
“谁能知道,以为就见一面,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可真没有想到以后,”江盈知脑中闪过回忆,大概人生的境遇总是很难以预料。
她又说起后面王逢年过来到摊子上,那时两个人还只是熟人。
其实几个月来,从熟人到朋友,再到变成如今这样暧昧而又别扭的关系,也很难想象。
两个人看着望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
江盈知笑了笑,“你之前问我的几个问题,这几日我想了很久,这会儿要同你正式地讲起。”
“阴暗不阴暗,就像天上的日头,那都有光和暗两面,而人肯定也是如此,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
“大概没同你说,在你去了江下街,帮鱼厂买了盐,我后面同我阿姑又去了那,我听见很多人夸你,当然也是因为你,鱼厂保住以后,我阿姑在那找到了能靠自己为生的活计。”
江盈知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她说:“别人怎么说你,我也管不着,但是我知道的王老大,是个很好的人。”
王逢年没有插话,他没有在江盈知开口的时候,打断她,然后匆忙地诉说自己的感情,以来彰显他的喜欢并不虚假。
他只是任由充沛的情感在自己的躯壳里乱撞。
只是等她说完,王逢年才开口,“那你在意年纪吗?”
江盈知笑着摇了摇头,她把手搭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慢慢远处的岛屿,她说:“我怎么会在意年纪呢。”
“你知不知道,二十五岁在我那里,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干什么都要被夸一句年轻。”
“而且我们很少有在二十五就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这个年纪,我们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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