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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渔家四时鲜》 24-30(第12/31页)
这张脸生得很硬朗,她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当作是外来的客商,一时找不到吃的地方,也许脸皮薄不好开口问。
茶叶蛋已经没有了,她想了想,用油纸包了两块豌豆糕,走过去塞到他的手上,说道:“刚来海浦是不是?这你拿去吃吧。”
王逢年低头看油纸包,里头透出浅浅的黄,很不解,他没有生一张能白吃白喝的脸。
听见女子声音轻快地同别人说:“我不认识他啊,我瞧他看招幌好半天,肯定想要吃点东西吧,又站那,大过节的,要是没钱也不好说。”
“你看蛋没了,总不好抓几把螺蛳给人家,那就给两块糕了。”
“立夏吃豌豆糕,节节高嘛。”
王逢年翻开油纸,尝了点豌豆糕,很糯很甜,他并不爱吃。
但沾了嘴的东西,他也勉强吃完了。
他本想给钱,但钱袋子在王良手里,他身上没钱,只看了一眼这个招幌:四时鲜。
而后便离开了人群。
没过多久,阿成挤开人群跑过来,瞅着那招幌,又低头对纸上的字,勉强对准了。
这才满脸带笑地问,“阿妹,你们摊子上有没有那甜糕卖?”
“什么甜糕,”小梅好奇,“豌豆糕吗?”
“哎,对对对,就是那个,”阿成跟个阔气的老大,价格也不问,说话也很阔气,“有多少包多少!”
江盈知走过来说:“还有不少,可我们不能全卖了,有些要给熟客的,你看看你们有几个人,那就包几份回去,这糕一个人不好吃太多的,要难受。”
阿成怀里揣着他老大给的钱,只说都买了,分给底下弟兄,却没说别人不肯卖怎么办。
他便问,“还剩多少?”
“还有百来块吧,三文钱一块。”
阿成算了下账,三文钱,全买了也才三百文,他老大给了二三两,岂不是要包了整个摊子。
搞得他十分苦恼,又瞟了瞟,指着旁边一处问,“阿妹,那木桶里是什么?”
“是豌豆咸肉糯米饭,五文钱一碗,你要不要吃点?”江盈知即使觉得他古里古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仍然好声好气地说。
阿成眼神一亮,“那饭我全要了,再加上六十份甜糕。”
他掏出两个碎银子放在摊上,很豪气地说:“不用找了。”
江盈知不为所动,退回去给他,“不行啊,你全买了,其他人就吃不到了。”
阿成啊了声,在后头的王良闭了闭眼,把阿成给挤开,这个傻子。
王良笑眯眯,“阿妹你别搭理他,他脑子缺根筋,你把那糯米饭炒六十份,豌豆糕也来六十份,旁的钱就当把剩下的全买了,只我们不要,送给旁人吃吧。”
“立夏日,还在外头奔波,怪累的不是。”
江盈知立即带了笑,“良哥,昨儿才得了你们这么大的便宜,怎么今日又来买吃食了,说好了你来吃东西不收你钱。”
“再说也要不了那么多。”
一两算多的了,江盈知只收自己该收的钱。
王良也笑,“我一个人不收钱成啊,那么多人,难不成还叫阿妹你生意白做。”
他说:“老大的钱不是钱。”
心疼他人可以,心疼他的钱绝对不行!
别人是有佬儿子甩差鱼(富家子弟),他老大是有佬(有钱阔佬)。
江盈知哦了声,有钱真好。
反正占了便宜的也不是她,正好给后头来的熟客免了钱费,便炒了一大锅糯米饭来,小梅和强子在包豌豆糕。
等的时候她请阿成跟王良吃了糯米饭,腌螺蛳和豌豆糕,把两人吃得直晃头。
王良没给纸包,送了她半桶鲥鱼,别人送的,反正他老大也不吃。
拿了东西走前,王良想起老大没有起伏的嘱咐和祝福,其实只有六个字:祝她也节节高。
他却添油加醋说:“阿妹,也祝你今年、以后的日子都节节高,发大财啊。”
江盈知不解,但也笑道:“我就不祝你们节节高了,祝你们满道风篷(顺风顺水)、平安归来吧。”
听了这话,王良十分顺心地离开,和阿成提着一木桶的饭给一群待哺育的“儿子”提过去。
一群壮汉等在院子里,眼巴巴瞧着,本来不管哪年立夏老大只管发钱,让他们自个儿上酒楼吃去。
这会儿却说定了吃食,从没这样过。
等得心焦,东西一提进来便被一群饿汉给抢走,一人分一口碗,你争我抢地从木桶舀饭。
阿成骂道:“你们是饿鬼投胎啊!”
“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有人扒着饭说,“要是船上也能吃到就好了。”
一个汉子嚼着豌豆糕控诉,“我真不想再吃蒸干鱼了!”
“谁做的啊,真好吃,”另一个则喊,“能不能出钱请她教教老王头点啊,晚点又得出海,这没好饭吃的日子真过够了…”
忽然满院的抱怨骤然消失,一群壮汉跟鹌鹑一般缩着,王逢年从里面走出来。
话头正停留在王良那句,“好啊好啊,叫老大出钱,请阿妹来教教呀,她手艺那样好。”
第27章 甜糖糕
每次鱼汛一出海, 旁的大捕船上炖肉煮菜,到了乌船这,炝虾用重盐, 发潮的鱼鲞蒸干饭。那米还是精白米, 香得要命,光是只蒸都好吃,偏偏老王头能煮出旁的怪味来。
也不是没买过干货、糕点带上船, 可哪禁得住日日吃这个, 连吃几日,一遇上风暴就要吐。
这手艺实在叫人苦不堪言, 也请了几个大厨来, 可船上顺风平浪时, 人半点不晕。一旦起了风,刮了浪, 不吐个半死算命大, 不是谁都能撑得住在船上烧饭的。
也有叫人教过老王头, 但没用, 要说换老王头走,又全都不忍心起来,他那孙子是在乌船上长起来的, 以后也要做船员。
赶了老王头走, 船上没有他可做的轻省活计,旁的地方他没法带着孙子出海, 大伙便一年又一年熬着。
可到了立夏, 吃着喷香的糯米饭, 啃了软乎的豌豆糕,又想到不日到了大黄鱼汛期, 又得出海,得日日吃干饭,一群船员免不得抱怨几句。
王逢年耳朵好使,远远便听见了,他并未说什么,转身回去,王良小跑几步跟上问,“老大,这事你看?”
“去吧,”王逢年说着便进了一间茶屋,王良也跟过去,蹬蹬踩在木地板上,忙问,“那给多少钱呢?”
王逢年取出柜子里封好的雀舌芽,闻言轻抬眼皮,解绳子的手顿了下,“你的眼里只有钱吗?”
这平述但极其阴阳怪气的问话,把王良给噎住,又气急败坏,一个只晓得往死里赚钱的人,问他眼里是不是只有钱,简直岂有此理!
但他内心呐喊,面上却恭敬地听他老大的高见,“那该给什么?衣裳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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