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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潮湿蝴蝶》 20-30(第11/20页)
, 用的是绅士手,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容艺的骨骼,在他的手心里不过是盈盈一握。
她实在是太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与之相对的, 少年的身形却很修颀, 带着少年意气的骨骼逐渐显现出成熟男性的宽阔来,被他体温带过的地方有奇异的感觉,但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一阵心安。
空旷墙角的监控随着他的脚步一齐转过来, 在静谧的空旷别墅里, 显得更外猩红刺眼。
行动间, 他发梢有几滴没干的水滴落到容艺的手腕上, 又冰又痒。容艺皱了下眉, 心跳猛地狂跳,如同潮水一般覆过她的鼓膜。
从被抱着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猩红光晕里少年微侧着的半张脸, 皮肤白皙,像张欲透的纸。
他下颏绷的很紧, 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感。
容艺觉得自己有点摸不透他。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房东与租客?
同学?亦或者是债务关系?
可无论是上述关系中的哪一种,好像都不太确切。
她没闲心多想。
反正她平日里脸皮厚惯了,再加上肚子痛的没有一点力气,索性懒得挣扎,甚至还心安理得地伸手靠着他的脖颈,好让自己没那么吃力。
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顿了下。
随后,他一直垂着的、潮湿的眼眸突然偏了偏,看向她。似乎在问她为什么。
容艺什么也没有解释,反而坦荡地回应他的目光:“麻烦你了。”
游赐撤回目光,继续保持平视,步幅不减地往前走。
边走边说:“别多想,正常关心而已,我怕你要死掉了。”声音很淡,像在极力在撇清自己喜欢她的嫌疑。
容艺听了一脸懵:……这说的是什么话?
要不是没力气,她倒还真想笑出来。不过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没打算深究。
很快就走到了容艺的房间,游赐单手托住她,另外腾出一只手要去开灯。
容艺阻止了他:“别开。”
她现在身上没穿外裤,如果开灯的话会很尴尬。
游赐闻言收回手。
还算听话,她没叫开,他还真就没开。
借着窗外落进来的微弱夜光,他找到床,正要把她放下去,她又突然抱紧了他的脖颈,借以抵抗下落的重力。
稳定后,她轻声说:“别。”
她怕身上的血迹弄脏床垫。
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热气,若有若无地擦过他脖颈处的血管。
齿根没来由一阵发酸。
“我坐地上就行。”容艺有些尴尬,挣扎着下来,“我怕弄脏床垫。”
她捂着肚子,强烈的疼痛让她没办法站直,只能勉强躬着身子。
“弄脏可以洗。”
夜色里,游赐看着她,眉心微蹙。
容艺摆了摆手:“别,我不想洗。”
游赐:“有洗衣机。”
“万一弄到床垫上洗不掉怎么办?”
她不傻,游赐家用的这个床垫的牌子值多少钱她知道。
“我本来就欠你够多的了,我他妈真的不想再欠你更多了。”
话糙理不糙,但游赐听了却有些烦躁。
容艺性子太倔,张口闭口就是“欠债还钱”,时时刻刻都将他和她的界限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骨子里的傲气和不甘全部涌上来,他撂下一句:“都行,随便你。”
一说完,他就看见了容艺的脸,苍白的要命。
他瞬间有些后悔,语气不该这么冲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容艺在费尽心思推开他,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好像天生就畏惧亲密关系。
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任何亲密关系。
支离破碎的家庭让他没办法全神贯注地把自己的一切孤注一掷到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清楚地知道,容艺也是一样的。
她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就算靠近,那也只是玩玩而已。她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他见识到了她对唐煜、对盛锐的情感态度——有则安然接受,无则也没什么大碍。
她拿得起放得下,爱和不爱就跟儿戏一样,闹着玩似的。
可他不想成为她的玩物。——他想成为她永恒的爱人。
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掩藏着喜欢,步步为营地编织着她离不开他的天罗地网。
就算他如此强烈地畏惧一切亲密关系,但他愿意栽在容艺手上。不问为什么。
他眉心皱着,看了眼容艺,忍不住说:“别顾虑那么多,容艺,没人要你还。”
声音说到最后有些哑。
没人要你还。我不要你还。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严肃地叫她的全名。
容艺却没力气支会他,强撑着挤出一句:“能不能给我带一点布洛芬?”
胸腔因为剧烈的疼痛起伏着。
游赐点头:“嗯。”
目光无意识地往下移,恰好落在她一丝未挂的腿上。
他皱了下眉。
然后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就折回自己的房间,从衣柜中拿出几套干净的、没怎么穿过的短袖和运动短裤,包括一套新的睡衣,一并拿给容艺,对她说:“穿这个。”
容艺没力气接,只说了句:“放那里就好,谢了。”
她手一直掐着自己的腹部,只有这样才会稍微舒服一些。
游赐放心不下:“撑不住就别勉强。”
“知道。”容艺捂着肚子,还是嘴硬道,“我又不傻。”
她总说别人爱逞强,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已经痛到受不了,她还是强撑着。因为她知道她身后空无一人,她没办法跟任何人诉苦。
以前柳曼秀没跟黎淳结婚的时候,她那个时候来例假,柳曼秀总会给她熬上一碗生姜红糖水。
她那个时候也特别怕疼。
但自从柳曼秀跟黎淳结婚以后,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喝过柳曼秀熬的红糖水了。后来索性就戒掉了喝红糖水这个习惯。
而现在,每次想到这件事,她总会自嘲地笑笑,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娇气。
不过是痛个经而已,吃点布洛芬就好了,搞那么矫情干什么。
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
游赐虽不放心,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兀自关门下楼。
他知道容艺的脾气。
一个习惯了逞强的人最害怕、也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他人看破故作坚强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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