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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一路同行》 60-70(第8/17页)
,到了傍晚时,已彻底吃撑,再吃不下晚饭。
不知不觉又走到居民区,都说西北长不出玫瑰,可和田玫瑰偏偏是从沙漠边缘的狭小绿洲里长了出来,受昆仑山的冰雪融水滋养,花香浓郁自然。
和田人爱玫瑰,家家户户门口也都种着玫瑰,玫瑰在金黄的夕阳下迎着出门工作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到家。
除了玫瑰,桑葚树也很常见。晏青棠仰头望着一棵高高的桑葚树,上面结的是一串串白色的桑葚,个头很大。
晏青棠对于植物有种特别的情感,她总是为路上遇见的植物驻足,喜欢观察它们。如果是树,她会将手掌轻轻贴在树干上,感受树皮的纹路,或者干脆抱住树。
昨晚再加今天上午,刮了太久的风沙,有不少熟透的桑葚都被吹落在地上。有三四个维吾尔族小孩正在地上捡,也有两个大孩子正往树上爬。
他们发现晏青棠盯着桑葚树久久出神,以为是她想吃桑葚,主动摘了一大串白桑葚,回家里在水龙头前冲了冲上面的沙子,捧着滴水的白桑葚,跑出来送给晏青棠,说他家的桑葚很甜。
晏青棠见被误会,原是想拒绝的,可孩子们的友善让她根本不忍心,于是笑着接过桑葚,还拉了肃征一起吃。
听大孩子们说,桑葚、沙枣或者杏,不止在家里有种,路边也种了不少。家里的长辈告诉他们,这是自古有之的传统,路边种这些树是为了让又饥又渴的行人能有东西吃。
显然,这份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已传递到晏青棠与肃征这里。
他们就是偶然至此的行人,得了桑葚,也想报之以其他,忙将随身包里的零食送给孩子们。
天暗下去。重新回到车上后,两人准备直接回酒店。
副驾驶座的晏青棠路上还在吃桑葚,又时不时喂给开车的肃征一颗:“还是白桑葚好呀,感觉更甜。”
不像紫红的桑葚,吃多了嘴唇都会变色。
夜幕低垂,车窗外的一处清真寺被淡粉色的如纱晚霞所笼罩。
晏青棠与肃征回酒店早早歇下,次日按计划去了桑皮纸一条街。景区确实没有建起来,桑皮纸博物馆也没开,但有零星的店铺。
墨玉县,可称得上是“桑皮纸之乡”了。在桑皮纸作坊里,可以一览桑皮纸古法造纸术这一新疆非遗的制作工序。
当地人制作时,会将新鲜的嫩桑树枝内皮充分浸泡,煮后捣烂成浆,发酵,然后倒入模具中定型,用木板刮平表面,放在通风处晾干。最后将桑皮纸与模具分离,就有了可用的桑皮纸。[1]
桑树皮造纸,已有千年历史。南方所用一般是桑树,而新疆所用,其实就是他们在和田常见的桑葚树。这两种树之间虽然很像,但不能完全等同。
晏青棠挺有兴趣,在店里买了一本用桑皮纸制成的本子。
纸张瞧着非常结实,而且隐隐有桑树树皮的丝丝缕缕,好似树生长的纹路。虽说纸张由树木制成是件很寻常的事,可亲手摸到那种厚重,闻到桑树的草叶气味,看到纹理,会给晏青棠一种与植物生命相碰触的微妙快乐。
肃征侧过头去看她时,她正眯起眼睛,将小巧的鼻子凑近桑皮纸,轻嗅着。
跟着,她睁开眼,突然问道:“肃征,你家具体在云南哪里?”
肃征一时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家,于是全答了:“小时候跟我父母是在昆明住,后来跟梁忠哥一家是在大理,现在……我一个人在丽江。”
晏青棠便握紧了他的手道:“这些地方,我都去过。特别是丽江,我在那儿买过东巴纸。”
不远处,作坊里的人正在晾晒着桑皮纸。
晏青棠又问肃征道:“你知道东巴纸是用什么植物做成的吗?”
肃征记忆不是那么真切了,道:“好像是叫阿当达。”
“你认识那种植物吗?知不知道它的学名?”晏青棠又问。
肃征摇头,虽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也知道云南傣族、纳西族东巴造纸的工艺,但对东巴纸的原材料其实知之甚少。
晏青棠却显得很了解,继续道:“是丽江荛花。那是一种灌木,基本只在丽江有,就长在玉龙雪山。制作纸的工序和我手里的桑皮纸很像,但桑树无毒,丽江荛花有微毒。所以东巴纸防虫,纸张千年不腐。云南的土司就在东巴纸上记家谱,写经文。”
“晏青棠。”肃征唤了声她的名字。
晏青棠朝他仰起头,听他赞叹着:“是不是只要世上有的植物,就没你不认识的?”
“没那么夸张!”晏青棠嚷嚷,她一贯自信,但还不至于自大。
而后肃征突然地来了一句:“以后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去云南吗?”原想说考察植物的,可他有私心,说得没头没尾。
“这话说的。”晏青棠回得很自然,“你家就在云南,我怎么可能不去。”
还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一言一语都让他心动。
肃征不由一怔。
“最近我还在想呢,陶姨她儿子就爱待在云南,还开了好几家民宿,我前后住过两回,体验挺好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住他的民宿。”晏青棠安排得明明白白。
肃征却避开民宿不谈,单纯随意地问起陶姨的儿子:“也就是你妈妈闺蜜的儿子?”
“对。”晏青棠回道,“他跟陶姨一个性子,喜欢自由,家里的集团懒得继承,倒是去云南当了一年半载的渔民,真挺会体验生活的。”
言语间,她多少有些对这个男人的赞许。
肃征已经从晏青棠这儿得到了安全感,倒不会一直吃起醋,却听她回忆道:“江怀野这家伙啊……说起来好离谱,我妈跟他妈是约定过娃娃亲的。”
这回肃征想淡定也无法了,面容严肃地朝她确认:“是么?”
“对呀。”晏青棠一本正经,“但我也是近几年才听我妈说起,因为……”
“因为什么?”肃征只感觉浑身一震,真怕是因为晏青棠长大了,让傅寻青想起该履行娃娃亲约定的事。
“因为小时候,我俩特别不对付。”晏青棠将手一摊,“怎么形容呢……就是我喜欢植物,他喜欢动物。他带了只兔子来我家玩,他的兔子吃了我专门种的草莓,我种下好几个月才结出的纯天然的草莓!”
听到这特别的童年故事,肃征的心态立马不一样了,从隐隐吃醋,转向为晏青棠断案。
“是他喂给兔子吃的吗?”肃征问道。
“那倒不是。”晏青棠哼了声,“可他比喂兔子更讨厌,我把犯罪现场拍下来了,拿给他看,他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会赔我十盆草莓。”
“什么人啊!”晏青棠还带着当年的恼火,“十盆,一百盆,一万盆,都不是我亲手养出的那株小草莓。”
和晏青棠待久了,肃征多少明白晏青棠为何生气,此时也随着她谴责起江怀野:“他好过分。”
“还是你看得清楚。”晏青棠点头表示赞同,“他就是好过分。”
“那时候你多大?”肃征好奇。
“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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