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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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圣上身边的公公来过几趟,主人已月余未出过门了。

    一个多月前,陇西营军资被盗的折子递到皇帝案前,朝中赵家一派便开始层层施压,要将此事大事化了,景越的态度有所松动,怎知就在这当口赵家后院被人挑起了火,其正房夫人在民间放印子钱的事不知怎么被人捅出来了。

    这下可热闹。

    历朝历代京官放债都是重罪,赵家只得火急火燎回府灭火,生生咽下这个哑巴亏。

    只是自那以后,容衍便再未出过门。

    穿过荒败的前府,落无心几个起落,进了唯一一间勉强像样的院子。

    “西北来的队伍已入京了。”

    良久,房中传来窸窣声响,似是有人起床。落无心静静听着,又过了一会才听到容衍的声音:“寻些胭脂来。”

    那声气虚得很,说是下一瞬被风吹散了都不为过。

    落无心领命而去,一盏茶的功夫便找来了容衍要的东西。

    屋内昏暗,他将窗子稍稍支开一角,日光照出容衍苍白无色的脸。

    他接过胭脂水粉在脸上涂抹一番,终是染上了些颜色,只是皮肤底下仍透出久病之人的死气来。

    “玉露丹。”

    落无心捂住腰间囊袋,后退一步:“主人,玉露丹不可多吃。”

    容衍无声看着他。

    落无心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玉露丹虽有提气奇效,但药性刚猛,在南越只有将死之人才——”

    他住了嘴,转而道:“那批偷盗军资的罪犯业已入京,绣衣局自安排了人去接收,何须您亲自去。”

    室内静默下来。

    半晌,容衍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道:“无心,自从在南越国祭祀台上带回你,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落无心怔了怔,没想他会提起往事,揣着心回道:“十五年。”

    容衍:“这十五年我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么?”

    落无心麻着胆子又道:“正因为属下太清楚了,所以才劝您爱惜自己,就算是为了……您也不该自暴自弃。”

    “宁长风”三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终是被他咽下去了。

    自被新帝喂了长生蛊,容衍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又因着陇西营偷盗军资一案被揭发,景越迁怒于他,当晚便召他进宫,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第二日容衍是被轿子抬回来的,一病就病到了现在。

    饶是如此,他还挣扎着将朝中事安排妥当,硬是逼景越裁决此案,落地成文。

    如今不仅新帝,朝中赵氏一党都恨透了他。

    提起宁长风,容衍搁在桌上的指尖动了动,眉眼遽然温柔起来。

    “他与我们不一样。”

    “正因为他来了,即便被打断了骨头碾断了筋,我也要爬去看他一眼,否则此心不甘。”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

    “啧啧啧,盛京果然繁华,这还是西北方向的偏门,门头上都镶金呢。”等候报送的功夫,林为悄悄跟林子荣咬耳朵,被林子荣捂了嘴。

    宁长风牵着马站在最前方,闻言対他们道:“等交卸了差事你们就去城里好好玩玩,少了钱找我来支。”

    林为掰开捂在嘴上的手:“旗长威武!”

    正说着话,城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出现在他们面前,当头一人一身红衣似火,脸上罩了个银制面具,只露出优美丰润的唇。

    宁长风上前一步,自报家门:“陇西营三十二旗宁长风,奉命押解偷盗军资一案罪犯进京,此为押解文书,请过目。”

    话音落下,骑在马上的人却无甚反应。

    宁长风抬眼,视线正好対上面具下的那双眼,霎时浑身都绷紧了。

    是他!

    怎会这么早就——

    一时他心乱如麻,肺腑里像煮了一锅沸水,上下翻腾不已。

    连呼吸都乱了。

    高踞马上的红衣人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马鞭指了指他:“跟我来。”

    声线低沉傲慢,与対陌生人并无二样。

    宁长风捏紧文书一角,忍住了甩他脸上的冲动,命令队伍跟上。

    跟在他身后的十三拼命朝落无心飞眼色,被一杆长枪顶住胸口,将他搡下了马。

    宁长风略带愠怒的声音响起:“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

    一路上人迹寥寥,只有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的声响,和囚车碾过路面的辘辘声。

    宁长风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面马上那一抹红,眼神活像要吃了他。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强烈,前方的人影顿了顿,突然开口。

    “这是专门为诏狱铺的路,百姓给它起了个名,叫往生路。”

    “走上这条路的人,九死一生。”

    宁长风气不顺,语气也刺棱:“大人威风。”

    容衍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冲撞,反而唇角勾出个不甚明显的笑来,隐在阴影下无人看到,面具下的眼眸盈盈泛着水光,很快又隐去了。

    路程不长,饶是走得再慢,也到了头。

    容衍终是接过了那份文书,却连看也不看,丢给了身后的属下,着令安排这些囚犯入狱。

    诏狱建在地下,门口黑洞洞的,里头传出一阵阵的恶臭味,同行士兵纷纷捂住鼻子,恨不得赶紧交卸完差事赶紧走人。

    宁长风笔直地站那,盯着那门洞不知出什么神,直到林为叫他。

    “走了!”

    回去的路上,宁长风心不在焉,便没能发觉身后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他,很久很久。

    因这次押送队伍有数百之众,负责接待的是禁军统领贺明章,京中驿馆容不下这许多人,多的便安排了客栈居住。

    “驿馆简陋,且将就住着。陛下开恩,特许你们在盛京过了年再启程返回。”贺明章看着四十上下,话不多,例行说了几句便走了。

    宁长风推开房门,不禁为这贺将军口中的所谓“简陋”咋舌。

    驿馆房间不算大,里头的布置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床铺被褥看似简洁朴素,上手一摸料子却极柔软,触手生暖。桌案上不知燃的什么香,闻之神清气爽,正好冲了屋子里烧炭的闷气。

    他要了热水,准备舒舒服服泡个澡,晚上再去看景泰蓝小崽子。

    才坐进浴桶,就听得林为在那哐哐敲门:“旗长,一起去玩啊,听说街上可热闹了。”

    风餐露宿一月余,一早又撞见了容衍那要命的,宁长风一颗心七上八下,被热水一蒸便有些困倦,便一口回绝了他。

    隐约听得林为还在嘀咕:“不知怎么想的,驿馆多冷清,一股子八百年没住过人的味儿……”

    冷清么?

    他不觉得。

    睡过去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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