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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金枝融雪》 25-30(第5/9页)
头发也不知道怎么拆,脸上厚厚的脂粉也不知该如何卸。
县衙里的浴堂在另一处,她随手在游廊上叫了个丫鬟:“你去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那丫鬟自是领命前去。
她带过来的衣裳首饰不少,此时全都堆叠在一处,完全不知该如何收拾,便随意捡了一套同色系的衣裙出来,准备带去浴堂。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来报:“陶姑娘,浴堂准备好了。”
她拎起手上的衣裙,顶着一头将拆未拆的钗环,绕过抄手游廊,来到浴堂。
“姑娘先洗,奴婢会在外头候着,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就喊奴婢一声,奴婢叫春枝。”
陶采薇进了浴堂,脱光衣裙,抬腿跨进了浴桶。
洗完澡出来,用干布子擦干身体,她随手捏了捏,倒是又长大了些。
伸手去拿衣物时,忽然发现忘了拿上肚兜了,她拍了拍脑袋,没有安青在,她真是什么也不记得。
“春枝。”
她朝外叫了声,无人应,便又叫了一声。
“春枝。”
“怎么了?”
陶采薇推门的手愣住,这是崔波的声音。
第028章 依兰香
崔鸿雪从此处经过, 忽然听到陶采薇的声音,还没凑近,鼻尖萦绕上来一股沐浴水汽的香味, 他皱了皱眉,不打算靠近。
他见她门口并未有什么丫鬟, 又怕她有什么事,便只好应了一声。
“怎么了?”
里头似乎是愣了一会儿, 他极有耐心地等她回话。
“我的肚兜忘拿了,你能去帮我拿一下吗?”
“在哪儿?”
陶采薇涨红了脸, 那道声音极淡极沉,听不出思绪。
“在我房间的床上,要绿色的那一件。”
“好。”
她听见那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连忙又大喊了一声:
“崔波。”
她听见那人的脚步停下来了, 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你快点回来。”
“好。”
她又听见那人疾步远去的声音,呼了口气,背过身抵在门口,手一直捂着胸口。
她伸手用手背碰了碰脸颊,烫得很。
身体内部似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升起,浴堂里水雾漫漫,她整个身体融进了云里, 飘飘忽忽, 不落实地。
崔波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回来了。
她听见他在外头敲了敲门, 声音低沉:“是我。”
陶采薇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了一个缝。
崔鸿雪头侧在一旁, 他感觉一只扑腾着热气的手从他手上划过, 带走了那件绿色的肚兜,然后消失不见了。
直到听到门合拢的声音, 他才回过头来。
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听里头那道娇气的声音传来。
“你先别走,等我一起走。”
然后里面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他背过身,站在门外等候。
陶采薇穿着一套绿色的衣裙出来,见他站在门口,垂下头道:“走吧。”
崔鸿雪这才回头看她,她手里还抱着一堆换下来的衣物,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素净莹白,扑扑散着水汽。
他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陶采薇将换下来的一身桃粉色衣裙塞给他,又听他问道:“没洗头发?”
她头上的发髻还是完整的。
她摇了摇头:“安青不在,我不会拆发髻。”
崔鸿雪抬步往前走,陶采薇跟在他身后,抬眼看他,寻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像个主人了,好你个男仆,竟敢走在我前面。
崔波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看着他的背影,往前走了一截,又走到那条抄手游廊上时,听见前面那人叹了声气。
又听见他道:“我替你拆。”
陶采薇愣了愣,反应过来,说道:“拆了我就不会梳了,明日又怎么办?”
安青梳的发髻只有安青能拆。
崔鸿雪回头瞅了眼她头顶的发髻,想起自己以前读的一本书名叫《娴情藕记》的书上,详细记录了女子发髻的梳法,他当时喜欢读上面那些对各式妆扮品味的评价,觉得颇有意思,如今细想起来,倒也还记得几个发髻样式。
这小姑娘还没他胸口高,属于半知事不知事的年纪,他帮她梳一个便是,那有何难。
“总之你今晚必须得将发髻拆了,否则明日就不能看了,明日我给你梳新的。”
陶采薇嘟囔了一声:“哦。”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瞅。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房间,崔鸿雪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本来萍县的县令安排房间时说的是:“下人有专门的下人房居住。”
陶采薇不假思索地要求道:“劳烦县令大人给他安排一间客房,我家这位男仆比较讲究,不能住在下人房。”
县令虽感到奇怪,瞅了那崔波两眼,但还是按照陶采薇说的,给他安置在一间客房里。
陶采薇呼了呼气,她可不敢想象,让崔波住到下人房去的样子。
心里不免又嘀咕了他两句,看他在她身前昂首挺胸走路的模样,哪有半分下人样子。
刚一抬头,就见那人随手朝梳妆台前点了点:“坐下。”
她心里不服气,他还敢命令她?
偏身体不争气,径直过去一屁股坐下了。
崔鸿雪往梳妆柜里翻了翻,找了把木梳出来。
一只手把住她的发髻,有些犹豫,倒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先把她头上的钗环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女人就是麻烦,用一根丝带束发多好。
他把摘下来的钗环往桌子上放,陶采薇立即拧眉道:“你轻点,别磕坏了,每一支都值不少银子呢。”
崔鸿雪心里烦躁,外表愈发沉默。
“明知累赘,你何必簪上这么多。”
陶采薇双手往胸前一揣,哼了一声:“这是姑奶奶的风格,凡是有我所在的地方,定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才好。”
崔鸿雪与她正好相反,无论是以前众星捧月傲睨万物的时候,还是现在庸庸碌碌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一直欣赏不来雍容繁复之物。
这小姑娘生长在小县城,年纪不大,更是只知金玉堆叠,不知何物为美。
总算给她拆了大半,看起来顺眼许多,那小姑娘又拧起眉来痛呼:“你扯到我头发了!”
他的一双手纤长如玉,放在她发间还有些笨拙。
“我小心些。”
最后一根发钗拆卸下来,她的发丝尽数垂散开来,发香扑腾起来,灌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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